他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当他看向苏曼卿时，却对上她那双带着戏谑和不容置疑目光的眼睛。那眼神在说：听话。
一股混合着屈辱和兴奋的战栗击中了他。他低下头，声音微不可闻：“……听苏董安排。”
“好的，请二位先到更衣室更换浴袍，我们准备好后就来为您服务。”理疗师训练有素，似乎对任何客人的要求都见怪不怪，微笑着示意了更衣室的方向。
更衣室是分开的两个小隔间。沈清辞走进属于自己的那一间，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心脏狂跳。他看着镜子里自己惊慌失措的脸，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颤抖着手，开始解开衣服的纽扣。
当最后一件衣物褪去，镜中映出那具被肉色束身衣紧紧包裹、线条柔和、胸前已有微妙弧度的身体时，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他快速套上柔软的白色浴袍，将腰带系得紧紧的，仿佛这样才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当他磨蹭着走出更衣室时，苏曼卿已经换好了浴袍，慵懒地躺在其中一张护理床上，闭目养神。她的浴袍带子系得松松的，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截光滑的小腿，姿态随意却充满了诱惑。
理疗师小文正在调试精油，看到沈清辞出来，微笑着示意他躺在另一张床上。
沈清辞僵硬地躺下，浴袍下的身体紧绷得像一块石头。他能感觉到理疗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尽管那目光是专业的、平静的，但他却觉得像被探照灯扫过一样无所遁形。
护理开始了。温热的手掌蘸取着精油，在他背部涂抹、推压。理疗师的手法非常专业，力度适中，但每一次触碰，都让沈清辞肌肉紧绷。他紧闭着眼睛，努力忽略那双手在自己身体上游走的感觉，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旁边那张床上，苏曼卿的存在上。
他能听到理疗师为苏曼卿服务时轻柔的询问声，能闻到空气中混合的、属于苏曼卿的独特香氛和精油的香气。他甚至能感觉到，苏曼卿的目光，似乎正隔空落在他的身上，带着审视，带着玩味。
当理疗师开始为他进行小腿线条塑形按摩时，那种刻意轻柔的、带着塑形目的的按压手法，更是让他羞耻得脚趾都蜷缩起来。这完全是对待女性身体的方式！
整个护理过程，对沈清辞而言，无异于一场漫长的公开处刑。他的身体在专业的手法下时而僵硬，时而因为羞耻而微微颤抖，精神却高度紧张，仿佛在钢丝上行走。
而苏曼卿，自始至终都异常放松，甚至偶尔会和理疗师闲聊几句，语气轻松自然，与沈清辞的紧绷形成了鲜明对比。
护理终于结束。理疗师收拾好东西，恭敬地告退。套间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清辞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坐起，紧紧裹着浴袍，低着头，不敢看苏曼卿。
苏曼卿却缓缓坐起身，浴袍的领口滑落更多，她也不在意。她走到沈清辞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通红的脸颊和微微颤抖的身体。
“怎么样？还舒服吗？”她轻声问，语气带着一丝笑意。
沈清辞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苏曼卿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他因为紧张而泛红的耳廓，动作轻柔得像羽毛搔过。
“看你紧张的。”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气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放松点……以后，这种‘姐妹’间的活动，会很多。”
“姐妹”……这两个字，像最后的审判锤，敲定了他的身份。
沈清辞猛地抬起头，撞进苏曼卿那双深不见底、却带着奇异暖意的眼眸中。那一刻，所有的羞耻、恐惧、紧张，仿佛都找到了归宿。他不再是孤独地隐藏秘密，他被拉入了一个……共犯的同盟。
苏曼卿看着他眼中翻腾的情绪，满意地笑了。她收回手，转身走向淋浴间。
“去冲一下吧，一身精油味。”
沈清辞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地、缓缓地松开了紧紧攥着浴袍的手。
一种前所未有的、扭曲的平静，笼罩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