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迎着王瀚和赵启明探究的目光,决定再抛出一个更具冲击力的“真相”,以换取更深的“共鸣”,他微微压低声音,脸上泛起一丝恰到好处的红晕:“而且……不瞒二位,我私下里……其实一直很喜欢女装。从里到外……早就是了。”他这话半真半假,真的部分是他的现状和部分心理,假的是动机和母亲的“安排”,但在此情此景下,显得无比真实。
赵启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化为一种“原来如此”的了然,甚至隐隐有一丝……羡慕?或许在他看来,沈清辞这种源于自身“喜好”的投入,比他那纯粹出于权力压迫的服从,要更“纯粹”一些。
王瀚则像是找到了知己,一拍大腿(随即意识到动作不雅,赶紧收住,换成轻轻抚掌):“嘿!同道中人啊沈总!我就说嘛!”他来了兴致,凑近些,声音压得更低,“我也不瞒你们,我家老头子没了以后,我那继母……啧,手段厉害着呢,现在王家她说了算。我这不是……得想法子跟她处好关系嘛。”他眨眨眼,意思不言而喻——讨好继母,甚至可能发展出某种超越继母子范畴的、微妙而依赖的关系,这种“女性化”的塑造,是他生存和获取利益的策略。“刚开始别扭,现在嘛……”他摸了摸耳朵上的珍珠耳钉,语气带着点得意,“感觉还挺不错,挺新鲜的。”
三人相视一眼,一种难以言喻的、建立在共同秘密和相似处境上的奇特认同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们来自不同的领域,有着不同的背景和初衷(或被迫或主动),但最终都走上了这条离经叛道的“雌化”之路,并且,在持续的规训和彼此的存在印证下,竟然都开始或多或少地……接受甚至喜欢上现在的自己。
赵启明或许享受的是卸下官场面具后的一种另类放松,以及这种“服从”带来的在夫人权力羽翼下的安全感。
王瀚享受的是这种新鲜刺激的体验,以及可能带来的实际利益。
而沈清辞,则是在这集体的镜像中,为自己深层的、被苏曼卿激发和塑造的扭曲欲望,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出口和归属。他看到赵启明和王瀚都能在这种状态下找到某种平衡甚至乐趣,他对自己日益明显的女性特征和内心变化,最后那点不安也渐渐消散了。
“是啊,”沈清辞轻轻抚平练功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眼神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习惯了……也觉得挺好。”
这一刻,三个身份显赫的男人,在“娴雅堂”的镜像牢笼里,达成了某种殊途同归的默契。他们都在学习成为另一个人,一个更柔顺、更符合某种特定审美的“女性”镜像。而可怕的是,他们似乎都开始爱上这个逐渐成形的、虚幻的倒影。
窗外的夜,深了。精舍内的灯火,温暖而暧昧,映照着三个逐渐沉沦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