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看向王瀚和赵启明，眼中没有羞涩，没有挣扎，只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浅浅的、满足的笑意。
“我啊……”沈清辞的声音轻柔，却异常清晰，“我觉得这样挺好。”他微微侧首，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垂落的一缕发丝，姿态自然而妩媚，“以前做男人，要争，要抢，要撑起一副硬邦邦的架子，累得很。现在这样……轻松多了。”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坦诚，“而且，我喜欢穿裙子，喜欢现在这个样子。感觉……这才是我。”
这番话，若是被外人听去，必定惊世骇俗。但在这间精舍里，在王瀚和赵启明面前，却显得如此自然。他们是一类人，是共享着最黑暗秘密的同谋。
王瀚听得眼睛发亮，连连点头：“对对对！小辞哥说得太对了！我以前整天胡混，也觉得没劲！现在讨好我继母，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她高兴了，手指缝里漏点好处，比我以前瞎折腾强多了！要是讨不好她，我这玩意儿留着也是惹祸，还不如没有！”他的逻辑简单直接，将自身的“雌化”完全工具化、利益化。
赵启明也微微颔首，看着沈清辞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欣赏和……同病相怜的理解。他举起酒杯：“来，为我们……找到真正的自己，干一杯。”
“干杯！”王瀚兴奋地举起杯。
沈清辞也含笑举杯。三只精致的瓷杯轻轻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烛光摇曳，映照着三张日益柔媚、却各怀心事的面孔。他们来自不同的世界，有着不同的初衷，却在这“女德”的熔炉里，被炼成了相似的“姐妹”。
他们谈论着哪种口红色号更显气色，交流着束腰的心得，甚至开始分享一些无关痛痒的、关于自己生活的琐事。气氛融洽，笑声细碎，仿佛她们真的是三位在闺阁中密语的贵妇名媛。
沈清辞看着谈笑风生的赵启明和王瀚，心中最后一点因为雌激素而产生的疑虑也烟消云散了。是的，这样挺好。褪去了沉重的男性躯壳，卸下了责任的重担，在这个扭曲的镜像世界里，他们获得了另一种意义上的“自由”和“认同”。
他甚至开始期待，这雌激素能更快地发挥作用，让他从里到外，都变得更像“清清”。至于传宗接代、男性尊严……那些东西，在苏曼卿的怀抱和此刻这种扭曲的“姐妹”情谊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精舍内，暖香弥漫，笑语盈盈。三个身份显赫的男人，在雌激素的滋养和彼此的认同中，向着未知的深渊，携手沉沦，甘之如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