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明显松了口气,立刻对侍者交代了几句。很快,他们被引到一间极其私密、带有独立卫生间的包间。安娜迅速从自己随身带的公文包里(她竟然放在公文包里!)取出一个防尘袋,里面果然是一条折叠整齐的炭灰色高腰直筒女裤,面料细腻,垂感极佳。
“沈总,我在外面等您。”安娜将裤子递给他,然后体贴地退出了包间,并轻轻带上了门。
包间里只剩下沈清辞一人。他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心脏仍在剧烈跳动。他颤抖着手打开防尘袋,拿出那条裤子。触手柔软,腰部的设计确实是女款,有隐藏的调节扣,但整体线条简洁利落。
没有时间犹豫了。他迅速脱下被弄脏的西裤,露出了其下……那双穿着透明黑色丝袜的腿,以及丝袜尽头,被女性内裤边缘勾勒出的柔和大腿根部。这景象让他脸颊发烫,但动作却异常迅速。他必须先处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因为刚才的紧张和惊吓,他感觉到下身传来一阵熟悉的、令人羞耻的湿热感。
他打开随身手包,取出备用的卫生巾和丝袜,走进独立卫生间。锁上门,他以最快的速度更换了卫生巾,扯下腿上有些勾丝的旧丝袜,换上了一双崭新的、同样透明的黑色丝袜。冰凉的丝滑触感包裹住腿部,带来一丝诡异的抚慰。
然后,他拿起那条炭灰色的女裤。深吸一口气,将腿伸了进去。裤子意外地合身,高腰的设计恰好卡在他束身衣的上缘,直筒的裤腿完美地遮掩了腿部的曲线,甚至……因为面料优秀的垂感,反而显得他的腿更加笔直修长。他拉上侧面的拉链,调整好腰部的扣子,走到镜前。
镜中的影像,让他愣住了。
炭灰色的裤子与他的西装上衣颜色浑然一体,毫无违和感。裤子的剪裁巧妙地将他的臀部和大腿线条修饰得更加流畅,少了几分男性的硬朗,多了几分中性的清瘦与优雅。若不是他知道这是条女裤,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甚至……这种模糊了性别的装扮,与他此刻略带柔美的气质,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和谐的美感。
一股混合着巨大羞耻和一种……扭曲的兴奋感的战栗,掠过他的脊椎。他竟然……在如此重要的商务场合,穿着女式内衣、丝袜和裤子!
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整理好上衣,确保衣摆能盖住裤腰的特殊设计,又对着镜子练习了几个冷静的表情,努力将眼中的慌乱压下去。
当他打开包间门,走出来时,安娜正等在外面。她看到沈清辞,眼睛微微一亮,低声道:“沈总,很合身,完全看不出问题。”
沈清辞勉强点了点头,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安娜递给他一个手帕:“酒渍我已经简单处理过上衣,不太明显了。我们回去吧。”
重新回到晚宴现场,沈清辞感觉每一步都像踩在针尖上。他总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裤子上,仿佛能透过布料,看到他里面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努力维持着镇定,与人交谈,但神经始终高度紧绷。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他裤子的“异常”。甚至有位时尚杂志的女主编还笑着称赞了一句:“沈总今天的穿搭很有品味,这种简洁的线条感很显气质。”
沈清辞只能僵硬地笑了笑,含糊应对过去。
晚宴的后半程,他几乎是在煎熬中度过的。直到宴会结束,坐回返回酒店的车里,他才彻底松懈下来,靠在椅背上,感到一阵虚脱般的疲惫。
安娜坐在副驾驶,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轻声说:“沈总,今天的事,我会保密。”
沈清辞闭上眼,没有回应。保密?安娜到底知道多少?是她真的只是急中生智,还是……一种无声的试探或……某种默契?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今晚这场意外,将他最深的秘密推到了悬崖边缘。而身上这条不属于他的裤子,如同一个烙印,时时刻刻提醒着他那个隐藏在西装下的、真实的自己。
星洲之行,从一开始,就充满了不可预测的危机。而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