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姨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对着周景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周景轩又对苏曼卿和苏清辞分别鞠了一躬,这才跟着容姨离开了起居室。
起居室里只剩下苏曼卿和苏清辞两人。
苏曼卿起身,坐到苏清辞的榻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动作自然亲昵:“嗯,不烧了。脸色还是差了点,还得再养养。”
“让阿姨费心了。”苏清辞轻声说,任由她冰凉的手指停留在自己额上。
苏曼卿看着他平静无波的脸,忽然轻笑一声,带着点调侃问道:“怎么?看见阿姨带个小男友回来,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吃醋?”
苏清辞抬起眼,迎上她戏谑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坦然,甚至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笑意:“阿姨说笑了。您这样的人物,身边有几个伺候的人,再正常不过了。清辞是您的未婚夫,替您打理内务、安抚下面的人,本就是分内之事。更何况……”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柔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阿姨不是说了吗?让我帮着把把关。这说明阿姨心里,是看重清辞的。”他把苏曼卿那句略带戏谑的“把把关”,理解并回应为一种信任和地位的确认。
苏曼卿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有满意,有玩味,或许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叹息。她伸出手,轻轻捏了捏苏清辞的脸颊,动作带着宠溺:“你呀……真是越来越懂事了。没错,你是我苏曼卿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将来这‘后院’的事,少不得要你操心。这些莺莺燕燕……”她瞥了一眼楼梯方向,语气淡漠,“不过是些解闷的玩意儿,终究上不得台面。你明白就好。”
“清辞明白。”苏清辞顺从地点头,心中那份因“独属功能”而产生的隐秘喜悦和优越感,在此刻更加清晰。看,这就是区别。周景轩那样的,只能被随意安置在客房“等候”,而他苏清辞,是即将“明媒正娶”、可以参与“把关”、甚至被允诺“洞房”的正室!
苏曼卿又陪他坐了一会儿,说了些闲话,主要是叮嘱他好好休息。直到容姨下来禀报,说周先生已经安排妥当,苏曼卿才站起身。
“你早点休息,别熬神。”她拍了拍苏清辞的手,然后转身,袅袅婷婷地向楼上走去,走向那个有着新“玩物”等候的卧室。
苏清辞目送她离开,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的笑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他才缓缓收敛笑意,重新拿起那本期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内心并非全无波动,但那种波动,并非嫉妒,而是一种洞悉规则后的冷静,以及一种稳固自身地位的算计。他接受苏曼卿拥有其他男伴,就像接受日出日落一样自然。他甚至开始思考,如何以“正室”的身份,更好地“管理”这些可能会不断出现的“莺莺燕燕”,从而在苏曼卿心中赢得更多的信任和权力。
雌主新宠,正室坦然。苏清辞对苏曼卿新男友的出现所表现出的极致冷静与接纳,标志其已完全内化“女尊”规则,并将自己定位为“正室管理者”。其内心活动凸显了在扭曲环境下的生存智慧与情感隔离,将对妻主的情感依赖与对妻主其他男伴的漠然并存,展现了其人格的复杂异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