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方嬷嬷猛地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花白的眉毛拧成一团，“皇后宫里的人哪日不盯着您的错处？您手握兵权本就招嫉，若被人撞见来这冷宫，岂不是给了旁人治罪的由头？他们会说您念着旧主，对皇后不敬；会说您私探禁地，意图不轨……”她用力推着他往外走，“快走吧，就当没来过！老婆子这条命不值钱，不能连累了殿下！”
傅承愈按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那双眼在夜色里亮得惊人：“嬷嬷，我今日来，是为母妃的事。”他一字一顿，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查到些线索，说她当年的死有蹊跷。您是她最信任的人，一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
夜风卷着落叶穿过廊下，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谁在暗处低泣。方嬷嬷的动作骤然停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连嘴唇都变得惨白。她往后退了半步，背紧紧抵住冰冷的宫墙，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只反复念叨：“没有……我不知道……娘娘是得急病去的，钦天监都看过的……”
“急病？”傅承愈追问，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那她临终前为何要让人把锦盒藏在祭台？为何我去取的时候会遇刺？嬷嬷，您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母妃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方嬷嬷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捂着脸蹲下身，苍老的哭声在空荡的宫院里回荡：“殿下别问了……求您别问了……再查下去，连您都会被卷进来的……”
“我不怕。”傅承愈也蹲下身，声音放得极柔，却带着千钧之力，“我在军营里杀过马贼，守过孤城，什么样的险没闯过？可我不能让母妃死得不明不白。嬷嬷，您告诉我实话，哪怕只有一句，也算遂了她的心愿。”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久到傅承愈几乎以为她不会开口，才听见方嬷嬷用极低的声音说：“娘娘的死……不是意外。”
傅承愈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