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涯。一只蝴蝶翩然飞过亭角，打破了这微妙的沉默。
白愈正坐在庭院里的石凳上，手里捏着一块桂花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显然还沉浸在顾非晚主动来找他的喜悦中。
对了非晚，你过来找我做什么呀！白愈故作轻松地问道，眼睛却忍不住偷偷瞄向身旁的少女。他心想，莫非是她终于开窍了，知道想他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把手中的桂花糕捏得更紧了些，指节都有些发白。顾非晚今日穿着的罗裙，发间的簪子，都衬得她格外清丽脱俗。她闻言转过头来，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想让你帮我引荐给齐王。
引荐给齐王做什么？白愈手中的桂花糕一声掉在了石桌上，他连忙伸手去接，却只接住几粒碎屑。他有些尴尬地拍了拍手，心里却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原来...不是来找他的啊。
顾非晚并未注意到白愈的失落，她兴致勃勃地说道：这不是最近太子妃筹备女学的情况，也想得到齐王的帮助。她边说边用手指在石桌上画着圈，语气里满是期待。
白愈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我最近也听说你们这个了，挺好的。他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他确实很支持女子读书这件事。得到认可的顾非晚眼睛一亮，立刻打开了话匣子。
她手舞足蹈地讲述着女学的规划，从课程设置说到招生标准，又从师资力量说到未来的发展愿景。白愈安静地坐在她身旁，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样子，不知不觉又看入了迷。
顾非晚突然话锋一转：对了，白愈，你会写诗吗？她眨着眼睛问道，不等回答就招呼下人准备笔墨纸砚。白愈一愣：写诗？
是啊，你跟着齐王，是位将军的话至少也会写军报一类的吧？顾非晚已经让人在石桌上铺好了宣纸，墨也磨好了，正笑吟吟地看着他。白愈硬着头皮拿起毛笔，心里却叫苦不迭。他平日里写军报都是直来直去，哪会什么风花雪月的诗句？笔尖刚触到纸面，就歪歪扭扭地画出了一道难看的墨痕。
噗嗤——顾非晚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拿起帕子，轻轻擦掉白愈脸上不小心蹭到的墨迹：将军写的诗，比军报还难懂呢。
白愈的耳尖瞬间红得像要滴血。他忽然抓住顾非晚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剧烈跳动的胸口：那你听这心跳，可懂？顾非晚的手掌下，那颗心正以惊人的速度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膛。
她愣住了，脸颊也渐渐染上红晕。庭院里一时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连树上的知了都识趣地停止了鸣叫。白愈看着她呆住的样子，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连忙松开手：我、我...
我懂。顾非晚轻声打断他，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比任何诗句都清楚。白愈觉得，这一刻，比任何胜利的时刻都要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