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内,严聪在呛人的焦糊味中急速匍匐。铁皮在身下发出细微的呻吟,每一次肘膝摩擦都带起灼热刺痛。他忽然停住,侧耳捕捉到身后三十米外金属梯蹬的“咔哒”轻响——追兵已启用备用检修通道。
前方,王教授正卡在u型弯道。狭窄的截面让老人胸腔剧烈起伏,青筋在额角突突跳动。严聪迅速调整体位,左手托住其腰椎生理曲度支撑点,右手沿骶髂关节施加螺旋微压:“吸气……屏住……现在呼气,放松腹直肌——对,像您当面教学生听肺泡音那样,把注意力沉到脚尖。”
当王教授终于滑过弯道,严聪指尖触到管壁一处异常松动的六角螺丝。他无声旋下,将螺丝在掌心掂了掂重量——然后反手朝后方抛出。
“叮、当、当……”
清脆的弹跳声在密闭管道里产生诡异回响,仿佛有人正朝相反方向狂奔。严小雨的怒吼果然转向右侧:“分两组!b通道拦截!”
黑暗持续了十七分钟。严聪用指甲在管壁刻下第七道划痕时,前方终于漫入一丝微光——不是应急灯的惨白,而是带着露水凉意的、真实的天光。
他们从布满蛛网的铸铁排气口滚落,跌进一丛疯长的野蔷薇。花瓣沾满衣襟,荆棘划破手套,而十步之外,军少端坐在宽大的胡桃木办公桌后。他指尖轻叩桌面,节奏与方才警报声完全一致。
“欢迎来到我的地盘,严医生。”他抬眸一笑,左耳垂上那枚银质子弹造型耳钉,在晨光里闪过一道冷冽的弧光,“——你猜,我等这一刻,刻度表走了多少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