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桥眼中带着惊惧:“这剑气……太可怕了。”
俞莲舟怔怔地问:“难道也是雪月剑仙的剑招?”
莫声谷背着俞岱岩,忍不住开口:“如此剑法,真武七截阵挡得住吗?”
众人一时沉默。
白天宋远桥请李寒衣留下,表面是成全她问剑的心愿,实则也想借真武七截阵胜过雪月剑仙,守住武当威名。
可此刻见到这一剑,谁都不敢说能赢了。
“快退!”宋远桥急喊。
剑气不断爆发,他们连站都站不稳。
数十米外的武当七侠尚且如此,身在剑气中心的李寒衣,承受的压力更是难以想象。
她眼前只有一片白茫茫的剑气,不见天地。
这一剑仿佛能摧毁一切。
李寒衣心中震撼,右手紧握铁马冰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绝不能退……一退,此生剑道再难寸进。”
她眼中闪过决然,轻喝一声:“止水剑法!”
真气流转经脉,她使出毕生最强剑法。
止水剑法为李长生所传,共分四重:
见山是山,见水是水;
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
见山仍是山,见水仍是水;
以及最后一重——天道之剑。
修成第四重,便是陆地神仙之境。
李寒衣仅练成前三重,已是天下少有的大剑仙。
她一心向剑,明知硬接可能重伤甚至丧命,仍毫不犹豫,纵身迎向剑气长河。
铁马冰河与剑气相撞的刹那,一股巨力袭来,剑几乎脱手。
李寒衣全力稳住剑身,一时僵持不下。
一息,铁马冰河剑尖崩碎,剑气却未减弱。
两息,剑身布满裂痕。
要不是李寒衣用真气护着,铁马冰河早就碎成粉末了。
那道剑气长河依旧汹涌澎湃,没有半点减弱。
短短三息之间,铁马冰河只剩下一个剑柄。
这把曾经名震天下的宝剑,就这样彻底毁了。
可剑气长河依然没有消退的迹象。
李寒衣脸上露出一丝凄凉的苦笑,眼角滑下两行清泪。
“今天,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也罢,死在追寻剑道的路上,我心甘情愿。”
她并不后悔,能在临死前见到如此惊艳的一剑,她已经满足,可以平静面对死亡。
“傻姑娘,连躲都不知道躲吗?”苏清年见状,又急又气。
对这个痴迷剑道的傻姑娘,他既觉得无奈,又忍不住心疼。
就在剑气长河即将击中李寒衣的瞬间,苏清年运转无距之力,一闪身来到她身边,将她搂入怀中。
他周身再次涌出无数剑气,护住两人。
两股剑气相撞,最终消散于无形。
而苏清年的别院也在这剧烈的碰撞中彻底化为废墟。
被苏清年抱在怀里,李寒衣没有挣扎,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为什么要救我?”
苏清年轻声笑道:“刚才那声老婆,总不能白叫吧。”
李寒衣还想说什么,却因刚才激战早已力竭,嘴唇微动,便晕了过去。
…………
尘埃落定,剑气长河消失,宋远桥等人也感到一阵轻松。
他们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苏清年的别院,只见他正抱着李寒衣。
几人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难道刚才那道剑气长河,是清年师叔发出的?”
苏清年抱着李寒衣,回头看着已成废墟的别院,心里有些懊恼。
“草率了,刚才真该换个地方和她比剑的。”他摇摇头,无奈地想。
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
他低头看向怀中昏睡的李寒衣。
她脸色苍白,发簪在刚才的剑气中碎裂,长发散落,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
“你啊,怎么这么倔呢。”苏清年轻叹一声,心中涌起一阵怜惜。
这时,宋远桥等人走近,正要开口。
“等会儿再说。”苏清年朝他们点点头,随即抱着李寒衣走进房间。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伸手握住她雪白的手腕,一股柔和的真气缓缓探入她的经脉。
一番查看后,苏清年总算放下心来。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虚脱。”
“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他边说边轻轻替李寒衣盖好被子,随后走出房间。
门外,宋远桥几人早已等得心急。
一见苏清年出来,立刻围了上去。
“师叔,你……”宋远桥话到嘴边又停住,满腹疑问不知从何说起。
“师叔,刚才是不是你在和雪月剑仙交手?”
“那道剑气长河,也是你发出的吗?”俞莲舟激动地问道。
问完,所有人都热切地望向苏清年。
虽然心里已有答案,但还是想听他亲口承认。
苏清年看了他们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见他承认,宋远桥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师叔……”他们还想再问。
苏清年摆摆手:“天不早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几人只好把话咽回去,拱手行礼:“师叔,我们先告退了。”
说完,宋远桥便带着众人离开。
他们刚走,一位白衣小道童飘然而至,正是洪洗象。
他本来已经睡下,却忽然察觉到苏清年住处附近有强大剑意。
担心师兄安危,他立刻赶来。
一到现场,只见地面狼藉,剑气残留,显然刚有过一场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