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武当山上学过一些,偶尔和师兄们下棋,但水平不高,每次都草草结束,师兄们也没能尽兴。
徐渭熊点点头,说:“苏兄有兴趣和我下一局吗?”
她擅长围棋,在离阳有“徐十且十三”之称,“徐十”指她棋力超过九段,是十段大国手,“十三”则形容她能下出十三段的神妙手段。
徐渭熊知道,从棋风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所以想借下棋观察苏清年。
苏清年一听,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徐渭熊是围棋国手,和他这个水平一般的人下棋,肯定不只是为了对弈。
他心想:“这位二郡主心思不浅。”
随即笑道:“既然郡主开口,我自然奉陪。”
徐渭熊道谢后,让人摆好棋盘。
因为双方棋力差距大,由苏清年执黑先行。
他拿起棋子,第一步就下在天元位置。
徐渭熊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起手天元?这就是他说的“会一点”?
两人你来我往,很快苏清年就陷入劣势。
徐渭熊一边下棋,一边观察苏清年,见他面对败局依然镇定,心里暗暗点头:“临危不乱,是个沉稳的人。”
她对苏清年说:“苏兄,看来你要输了。”
苏清年笑着承认:“郡主棋艺高超,我输是应该的。”说完便投子认输。
徐渭熊有些意外:“苏兄不再试试?这么快认输,和刚才的棋风不太一样啊。”
苏清年摇头:“棋盘上下不过你这位国手,很正常。”
徐渭熊追问:“棋盘上?难道苏兄还有棋盘之外的手段?”
苏清年没有回答,直接一把掀翻了棋盘,说道:“掀棋盘喽。”
苏清年一把掀翻了棋盘。
玉做的棋子哗啦啦滚了满桌。
徐渭熊捏着棋子的手停在半空,眼里掠过一丝意外。
她下棋这么多年,从没遇过像苏清年这样——直接掀桌不玩的。
但徐渭熊也不得不服。
苏清年这一手掀棋盘,确实高明。
管你棋艺再强,他直接把桌子翻了,你什么招也使不出来。
想到这儿,徐渭熊忽然笑了:“苏兄,你这招掀棋盘,我还真没料到。”
“天下再妙的棋路,也架不住你来这一下。”
她摇摇头,自嘲道:“亏我还被人叫做徐十且十三,自认棋道国手。”
“结果还是困在棋盘的方寸之间,远不如苏兄看得透。”
徐渭熊起身,朝苏清年抱拳一礼:“渭熊受教了。”
在她看来,苏清年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是输不起才掀棋盘,这背后一定另有深意。
苏清年却有点懵。
我没想那么多啊,就是单纯不想下了而已。
你别想得太复杂啊。
但迎着徐渭熊那认真的眼神,他也不好说破,只好含糊应道:“嗯,你明白就好。”
身后,李寒衣嘴角含笑望着苏清年。
作为最懂他的那个人,她清楚苏清年向来直接,哪会想这么多弯弯绕绕。
不过在外人面前,她当然不会拆他的台。
徐渭熊看向苏清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问道:“苏兄,你可知我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不等他回答,她又接着说:“我想你应该知道。”
“我爹和封年想让我嫁给你。”
“不知苏兄……怎么想?”
她这一问直截了当,毫不遮掩。
徐渭熊说完,就紧紧盯着苏清年,等着他的反应。
李寒衣在苏清年身后,笑容更深,手轻轻抚过天琊剑,心想:我也听听清年怎么说。
一旁的南宫仆射暗暗佩服:这位二郡主真敢说,我也要听听前辈的答案,若有机会,我也要学她这样。
三人的目光都落在苏清年身上,他却神色平静。
随手把棋盘和棋子摆回原样,反问一句:
“那郡主殿下……又是怎么想的?”
徐渭熊托着下巴说:“我能有什么主意呢?我不过是个弱女子罢了,我爹和我弟弟都准备把我许配给你了,我难道还能说不吗?”
“再说了,苏兄你武功高强,长得又俊朗,还是武当出身,连雪月剑仙和南宫仆射这样的女子都倾心于你,我嫁给你也不亏,说起来,反而是我赚了。”
苏清年听了,有点哭笑不得。
心想:你徐渭熊要是弱女子,那谁还敢自称厉害?谁不知道徐晓和徐封年在你面前像小鸡似的,随你拿捏,他们俩哪能替你做主?
他想了想,慢慢说道:“郡主,你是个好人。”
徐渭熊语气带着几分委屈:“这是拒绝我了吗?是不是因为我长得不够好看?看来苏兄眼光真高,我这样的姿色,入不了你的眼。”
话里却听不出半点难过,反而满是调侃。
苏清年心里一笑:“好嘛,跟我玩这套?你不客气,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他清了清嗓子,说:“郡主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没想到郡主这么喜欢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含糊。”
“这样吧,等会儿我就去找王爷说明白,今晚我们就成亲入洞房,争取明年这个时候,让王爷当上外公。你觉得怎么样?”
徐渭熊一听,愣住了。
她觉得自己玩过头了。
虽然对苏清年印象不错,可两人毕竟才第一次见面,远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她本来只想开个玩笑,没想到苏清年一口答应下来。
一时间,她分不清苏清年是认真的,还是在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