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才在气头上,一时没收住手。
现在冷静下来,也就没了继续动手的念头。
旁边,江泥和隋珠公主忧心忡忡地看着徐封年。
见局势缓和下来。
两女忍不住凑上前来。
“你没事吧?”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徐封年摇摇头:“没事。”
看着江泥望向徐封年的眼神满是关切与情意。
曹常青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这种感觉就像自家精心养育的白菜,被别家的猪给拱了。
曹常青背在身后的右手不停握紧又松开,仔细看还能发现指尖在微微发抖,明显气得不轻。
当他看到江泥的小手在徐封年身上来回摸索,检查他是否受伤时。
曹常青终于忍无可忍。
看向徐封年的眼神透出危险的光芒。
“总觉得这小子脸上缺了点什么,”曹常青想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我的巴掌扇上去,应该正合适。”
旁边,苏清年、老黄、卢白哲三人完全变成了看戏的。
“你们说,曹常青什么时候会忍不住揍徐封年?”
“我看快了,你们瞧,他都抬手了。”
“这算什么?老丈人教训女婿?”
“嘶,你要这么说也没错。小泥人爹娘都不在了,要说曹常青算是她爹也说得通。”
“哎,要说这个我可就来劲了。听说这曹青衣当年苦恋旧楚皇后来着。”
三个看热闹的在旁边交头接耳。
曹常青的脸色早已黑得像锅底。
他扭头恶狠狠地瞪了苏清年三人一眼。
看到这情形,那三个人赶紧抬头看天,避开曹常青的目光,苏清年还故意吹起了口哨。
曹常青轻声叫了句:“公主。”
声音里混着又高兴又愧疚,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埋怨。
江泥听见他喊,这才回过神来。
脸上微微泛红,赶紧把手从徐封年身上收了回来。
她慢慢走到曹常青面前,低声喊:“棋诏叔叔。”
曹常青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郑重地行了个大礼:“罪臣曹常青,拜见公主殿下。”
他这一跪,倒让江泥慌了神,不自觉地退了半步。
虽说她曾是旧楚的公主,曹常青身为旧臣,行礼是应当的。但旧楚早已成为过去,江泥记忆中的故国早已模糊。她早就不把自己当公主了——谁家公主会像她这样,手上长满老茧,还生着冻疮呢?
静了一会儿,江泥开口:“棋诏叔叔,大楚已经亡了,我不是什么公主,您也不是臣子,快起来吧。”说着伸手去扶他。
曹常青缓缓起身,眼中已满是泪水。
他郑重说道:“只要曹常青活着一日,您就永远是我的公主。”
“只要我在,大楚就不会亡。”
这番话打动了在场的人。此刻的曹常青虽然精神不减,但两鬓已经斑白。这些年来他为着心中的信念南北奔波,历经风霜却从未改变。这样的坚持,令人动容。
连苏清年他们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不论曹常青复国是出于什么目的,单是这份远超常人的执着,就值得敬重。
“棋诏叔叔。”江泥轻声唤道。
曹常青拢袖躬身:“公主殿下,请随我离开吧。”
听说要带她走,江泥心里下意识地抗拒。不是抗拒曹常青,而是抗拒离开这件事。这些年在北椋王府的生活早已成了习惯,虽然那个厚脸皮的世子总爱逗她……
江泥的神情被曹常青看在眼里。他忽然想起苏清年刚才说的话:“就算你想带江泥走,她也不一定愿意跟你走。”心中顿时百味杂陈。
他继续说道:“殿下,我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只要您跟我回去,我定能重建大楚,拥立您为我大楚女皇。”
这话让江泥更加纠结。她不想离开,却也不愿辜负曹常青的一片赤诚。
她下意识地望向徐封年,眼中带着求助。
徐封年见状,立刻走上前来,挡在了曹常青和江泥中间。
徐封年开口道:“前辈,既然小泥人自己不想走,您何必强求?”
曹常青冷冷瞥了他一眼。
被那目光盯着,徐封年心里发怵,却仍挺直腰杆,硬是迎上对方锋刃般的视线,瞪了回去。
此时徐晓缓步走近,劝道:“曹先生,复国大业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不如留下来聊聊?”
他的出现,让梧桐院中的气氛再度绷紧。
曹常青转向徐晓,眼神如刀,杀意迸发,连身旁的江泥都感到一阵寒意。
觉察到江泥的不安,曹常青迅速收敛杀气,但眼中的冷意丝毫未减。
老黄见状,立即挡在徐晓身前,唯恐曹常青突然出手。
徐晓若有闪失,整个北椋必将动荡。
徐晓却摆摆手,示意老黄不必紧张,说道:“想来曹官子也不是不计后果的莽撞人。”
老黄迟疑片刻,还是退到一旁。
留下徐晓与曹常青对峙。
徐晓武艺**,但此刻面对武功绝顶的曹常青,气势竟不落下风。
“徐晓。”曹常青开口,语气罕见地波动。
当年强盛的旧楚,正是亡于徐晓之手。
他心心念念的旧楚皇后,也被徐晓赐死。
而如今他唯一的牵挂——江泥,更被徐晓带入北椋王府,做了十几年侍女,受尽委屈。
可以说,曹常青的故国与旧情,都毁在徐晓手中。两人之间,堪称国仇家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