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烤肉宴渐渐结束。凌景肆和苏卿卿先后离开,院子里只剩下宋清雾和墨柏川。宋清雾收拾着烤架,墨柏川在一旁帮忙。
“墨柏川,谢谢你今天能来。”宋清雾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墨柏川看着她,眼底满是温柔:“能来,我很高兴。”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宋清雾想到自己在试炼谷遇险时,是墨柏川给自己的玉佩救了自己,还没有正式感谢墨柏川。
她严肃的看着墨柏川,“墨柏川,谢谢你,如果上次在试炼谷没有你的玉佩,我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墨柏川轻飘飘的说道:“不用谢,你带我吃了许多以前不曾吃过的美食,算是报酬了。”
两人对视一笑。
宋清雾看到墨柏川露出的笑颜,说道:“以后不要总是冷冰冰的绷着一张脸了,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墨柏川的身体僵了一下,他看向宋清雾,恰好对上她澄澈的眼眸。那眼眸里没有丝毫恶意,只有纯粹的善意与期待,与第一次在野外的林中相遇时一样——干净、执着,带着一种不被世俗污染的纯粹。
他身为魔渊少主,自小见惯了阴谋诡计与血腥杀戮,早已习惯了用冰冷的外壳伪装自己。在魔渊,温柔是弱点,笑意是破绽,唯有足够冷漠、足够狠厉,才能活下去。可在宋清雾这里,他似乎总能卸下几分防备,哪怕只是片刻。
沉默在院中蔓延开来,只有竹叶的簌簌声与烛火的噼啪声交织。墨柏川看着宋清雾眼底的期待,喉结动了动,竟不知该如何反驳。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那张常年冰冷的脸,似乎真的有些不合时宜。
“以后……多笑笑吧。”宋清雾的声音很轻,却像一缕春风,轻轻拂过墨柏川的心湖,漾起圈圈涟漪。她知道墨柏川身上背负的责任,可她还是希望,这个总是冷冰冰的男子,能多几分笑意,多几分温暖。
墨柏川看着宋清雾眼底的暖意,又看了看还在燃烧的火堆,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点了点头。他没有说话,只是唇角似乎真的微微上扬了一个极淡的弧度——那弧度很轻,几乎快要看不见,却像是破开了层层寒冰,露出了底下藏着的柔软。
晚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琉璃灯的光在两人之间轻轻摇曳。宋清雾看着墨柏川那极淡的笑容,忍不住弯了弯眼角,心中忽然觉得,或许这听竹院的烟火气,能再多停留些时日,或许这冰冷的魔渊少主,也能渐渐被暖意融化。
墨柏川端起桌上的温酒,轻轻饮了一口。酒液入喉,带着几分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竟让他周身的寒气都消散了几分。他看向宋清雾,眸色里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
“好。”他轻声应道,声音依旧低沉,却多了几分温度。
这一个“好”字,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宋清雾的心湖里漾开了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