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后的“佐料”让游川心中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废弃矿洞的价值远超预期!它不仅是可能的秘密通道,甚至可能直接连通着51区内部某个存放着敏感物品或数据的区域!一个被遗忘的“储藏室”!至于为什么还保留着?或许正如他所想——这是军方一条极其隐蔽、用于特殊物资转运的“幽灵通道”!
内心迅速盘算完毕,游川脸上却露出被吓到的表情,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嚯!听着是够刺激的!不过我这人胆子小,也就听听,图个乐子,可不敢真去冒险。”
红脖子大叔满意地点点头,用力拍了拍游川的肩膀:“这就对喽!聪明小子!好奇害死猫,命可就一条!”
“那是那是,旅游嘛,安全第一!”游川附和着。
又虚与委蛇地客套了几句,游川便不再多言。他知道,从民间渠道能榨取的信息,眼前这位红脖子大叔已经算是“倾囊相授”了。连废弃矿洞这条意想不到的线索都挖了出来,已是意外之喜。剩下的路,只能靠自己摸着石头过河了。
他将杯中最后一点啤酒仰头喝尽,向红脖子大叔点头致意,起身离开了野马酒馆。
门外,午后炽烈的阳光依旧毫无遮拦地倾泻而下,带着沙漠特有的干燥灼热,与酒馆内浑浊阴郁的气息形成鲜明对比。游川眯起眼,适应着刺目的光线,深吸了一口带着松脂和尘土味道的空气。他捏紧了口袋中那张皱巴巴的纸片,正准备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朝镇子西头走去。
没走出两个街区,前方街道拐角处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喧哗和玻璃破碎的脆响!紧接着,几个身材高大壮硕的黑人青年,脸上带着肆无忌惮的狂笑和亢奋,如同出闸的野狗般从一家便利店破门而出!他们手中拎着鼓鼓囊囊的购物袋,里面塞满了各种零食、饮料和日用品,显然刚刚完成了一场“零元购”的“壮举”。
“啧…”游川眉头瞬间拧紧。米国传统街头“保留节目”上演了。搁在平时,他或许会驻足“欣赏”一下这国内罕见的“风景”,但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生死,他绝不想在这种无谓的麻烦上浪费精力。
他下意识地放缓脚步,侧身想从旁边人行道绕开这群人。然而,其中一个穿着宽大帽衫、眼神格外凶戾的黑人青年已经注意到了他。那目光如同秃鹫发现了落单的猎物,瞬间锁定了游川,戏谑中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yo! whatchu lookin’ at, chink?!”(哟!看什么看,黄皮猴子?!)那黑人青年挑衅地冲游川喊道,脚步一错,已经有意无意地挡在了游川的必经之路上。
游川心中一沉,低下头装作没听见,加快脚步想从旁边挤过去。但另外两个同伙反应极快,嬉笑着包抄上来,瞬间堵死了他的所有去路。三个人像一堵移动的黑色人墙,散发着汗臭和廉价古龙水的混合气味,将游川牢牢围在中间。
“hey, man, slow down!”(嘿,哥们儿,慢点走!)另一个戴着粗大金链子的黑人晃了晃手中鼓胀的塑料袋,里面薯片和饮料瓶碰撞作响。他贪婪的目光像黏腻的舌头,在游川身上舔舐,最终落在他看起来质地不错的夹克和鼓囊囊的口袋上,脸上露出恶意的笑容:“lookin’ sharp! spot us some cash for lunch, huh? we hungry.”(穿得挺帅嘛!借点午饭钱花花呗?哥几个饿了。)
压力如同实质般挤压过来。游川的肌肉瞬间绷紧,肾上腺素飙升。他知道麻烦避不开了。这些人是专挑落单者下手的鬣狗,目的明确——抢劫。他不想纠缠,但眼下显然无法善了。
“我没钱。也不想惹麻烦。”游川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同时谨慎地向后退了一步,双手微微抬起,示意自己没有武器。
“no money?!”(没钱?!)领头的帽衫黑人嗤笑一声,猛地踏前一步,粗糙的大手带着劲风狠狠推搡在游川胸口!“bullshit! what’s that in your pocket?! open it! now!”(放屁!你口袋里鼓鼓囊囊是什么?!打开!现在!)
游川被推得一个趔趄,后背重重撞在街边的砖墙上,钝痛传来。一股怒火猛地窜上心头,但他依旧死死压住,眼神冰冷地扫过眼前三张写满贪婪和暴戾的脸。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瞬间,一个低沉、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的声音,如同冰水滴入滚油,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需要清除这些干扰项吗?”
是祂!
游川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脱口而出地在心中回应:“你能解决?现在?”
“当然。”那声音带着一种碾死蚂蚁般的漠然,甚至还有一丝几不可察的戏谑,“不过,过程缺乏美感,结果会…比较直观。你最好有所准备。”
是选择被洗劫一空甚至可能遭受暴力,还是目睹一场超乎常理的“清除”?没有时间犹豫!游川眼神一厉,牙缝里挤出无声的指令:“动手!立刻!”
指令下达的瞬间,游川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宇宙深寒之地的冰冷意志,如同无形的潮汐般以他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
围住他的三个黑人青年脸上的狞笑和贪婪瞬间凝固!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理解的巨大恐惧如同冰锥般刺穿了他们的神经!他们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地褪去,眼神瞬间被无法言喻的惊骇填满!那个推搡游川的帽衫黑人,更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手中的赃物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薯片撒了一地。
“wha… what the…?!”(怎…怎么回事…?!)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
下一秒,更恐怖的一幕发生了!三人的身体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彻底僵直在原地!紧接着,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脸颊、脖颈、手臂——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变得灰败、干瘪,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水分和生命力,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石像般的灰白色!他们的眼睛瞪大到极限,瞳孔涣散,里面只剩下纯粹的、凝固的恐惧和绝望!嘴巴徒劳地张开着,却连一丝最细微的呻吟都无法发出!
时间仿佛被拉长。几秒钟,在游川的感官里却像一个世纪。
然后,仿佛沙堡迎来了崩溃的瞬间。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特效。
三具如同风化了千年的石像般的人体,悄无声息地崩解了。从头顶开始,到脚底结束,化作无数极其细微、灰白色的尘埃颗粒,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扬起的骨灰,在午后灼热的阳光和微风中,打着旋儿,无声无息地飘散开来。几件廉价的衣物和撒落的赃物,失去了支撑,软塌塌地落在地上,成为现场唯一留下的痕迹。
街道恢复了平静。阳光依旧炽烈,微风依旧轻拂。远处似乎还有车声和人语。刚才那场短暂的冲突和瞬间的湮灭,仿佛只是一场发生在寂静真空中的幻影,未曾惊动这片荒漠小镇分毫。
游川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僵硬,呼吸几乎停滞。他死死盯着眼前那片空荡荡的地面,以及地上散落的衣物和零食袋。视觉残留中,那三张凝固着极致恐惧的灰败面孔似乎还在眼前晃动。
“他们…死了?”他喉咙干涩得厉害,声音嘶哑,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无法确定的战栗。
“是的。”脑海中,那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如同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我加速了他们身体物质的热力学熵增过程,将其熵值瞬间推至理论最大值。你可以理解为,在原子层面强制完成了他们的衰变周期。仅此而已。”
祂停顿了一瞬,仿佛在解释一个实验现象,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他们对我的‘容器’构成了直接威胁。因此,我抹除了不稳定因素。”
游川沉默地站在那里,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他缓缓低下头,目光扫过地上那顶歪倒的红鸭舌帽和撒了一地的薯片。
震撼如同冰冷的潮水冲击着他的神经,但出乎意料的是,强烈的恐惧之后,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理智迅速占据了上风。
愧疚?或许有一丝,但极其微弱。
他清楚地知道,若非体内这位“爷”的存在,此刻躺在地上、或者被拖入暗巷的,可能就是他自己。在这片弱肉强食的荒漠边缘,仁慈是奢侈品,生存才是唯一的法则。刚才的经历,不过是这残酷法则一次超乎想象的具现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