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保证完成任务!”陈国安的秘书立刻领命,快步离开了会议室,将一道道指令清晰迅速地传达下去。
“还有,老陈,虽然可能我不该多嘴,但是。。。。”谭副处长一脸为难,搓着手道:“但你也知道,今天这件事情,又是重火力交火,又是动用天网协议无人机洗地,动静已经闹得太大了,上面和部里那边...我们后续该怎么去解释?这报告不好写啊。”
陈国安掏出一根特供的香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让尼古丁安抚一下紧绷的神经:“老谭啊,这事简单,就看你怎么说。”
他吐着烟圈,眯起眼睛,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咱们就统一口径,说是监测到境外某些敌对势力,偷偷潜入我境内搞新型单兵武器实战测试,结果狗咬狗内讧火并,正好被咱们国安系统逮个正着,予以果断摧毁。咱们是立功了!”
可...可那些无人机出动,‘天网协议’启动...这些都是有严格流程和记录的要写详细报告的...谭副处长还是有些迟疑,搓着手的手心又开始冒汗。
写个屁的详细报告!就写模糊点!陈国安把烟头狠狠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一脸资深老油条的混不吝表情:报告就写咱们是在配合军方,测试新型反无人机系统和城市快速反应机制,演习过程中‘顺便’撞破并抓捕了一伙持军用器械的悍匪。这不就结了?
同时,他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意味:再说了,你以为上面那几位真不知道咱们这边时常有点‘特殊情况’?他们只要结果,过程只要说得过去就行!
谭副处长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什么,陈国安已经站起身,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我这就去跟老局长‘汇报工作’,探探口风。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现场所有证据,特别是那几具机械残骸和武器碎片,给我一寸不落地收好、封存、运回总部——记住,这可是咱们未来升职加薪、甚至争取更多预算的硬核敲门砖啊!
说完,陈国安整了整有些歪斜的领带,脸上再次露出那种老狐狸般的得意笑容,对着旁边的工作人员喊道:对了,让食堂给我留份最大的红烧肉套餐,多加米饭!今晚啊,咱们谁都别想睡了,有的忙了!
...
而此时的游川,正缩在阴暗潮湿、臭气熏天的下水道里,背靠着冰冷滑腻的管壁,整个人因为脱力和后怕,控制不住地抖得跟筛糠似的。
卧槽...卧槽...真他妈刺激...他抱着膝盖直哆嗦,昂贵的战术服上还沾着排水管里蹭到的恶心青苔和不明污渍,这特么玩得也太大了吧?老子就想打个黑枪、赚点外快而已,怎么连空军轰炸都招来了?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虽然刚才在那些机械战士面前还能强装镇定,甚至偶尔反杀一手装个逼,但现在彻底安全后回想起来,他只觉得后背的冷汗一阵阵往外冒,早就把内衬的衣服都浸透了。那导弹爆炸时产生的恐怖冲击波,仿佛现在还作用在身上,震得他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脑仁疼。
神秘佬我日你大爷...坑死爹了...游川咬牙切齿地低声骂着,一边凭借微光夜视仪提供的有限视野,艰难地摸黑往前爬行,说好的最多遇到武警小规模围堵呢?这特么直接上无人机精确制导洗地了!等老子活着回去,非得把你...
话还没说完,头顶的水泥管壁上突然传来一阵清晰的声——那是无人机低空盘旋侦查特有的声音!吓得他立刻屏住呼吸,连心脏都差点跳停。
一滴冰冷的冷汗顺着额头滑到鼻尖,痒得要命,但他愣是咬着牙没敢抬手去擦,生怕一点微小的动静就被那高空的“眼睛”捕捉到。
游川狠狠抹了把脸上的臭水和汗水,眼神在绝望中突然变得凶狠起来。他太清楚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要是被抓住的后果了——就凭他背包里那些魔改过的违禁枪械、以及今晚干掉的这么多人(和机器人),一旦落网,枪毙十回都算是从轻发落了。
“妈的,横竖都是死,拼了!”
他咬着牙,忍着全身散架般的疼痛,从肮脏的污水里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继续摸黑往前艰难摸索。排水管壁上黏糊糊、湿漉漉的苔藓蹭得他满手都是,但现在生死关头,哪还顾得上这个。
就在这时,识海中接近枯竭的灵魂罗网像是回光返照般,突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弹出一条极其简略的绿色路线图——那是他之前几次踩点时,凭借过人记忆力记下的这片区域复杂的地下管网分布图。现在这张救命的图正在他脑子里闪着微光,勉强标出一条似乎能通往更深处地铁废弃隧道的路线。
顾不上多想这路线是否绝对准确,游川喘着粗重的气,加快了些脚步,战术靴踩在浑浊的污水里,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在寂静的管道里传出老远。他内心暗想道:“只要...只要能想办法混进地铁站...趁着早高峰的人流...就有办法换装溜出去...”
然而,头顶再次传来一阵更清晰的无人机嗡鸣声,似乎降低了高度,吓得他一个激灵,冷汗又冒了出来。
但这次他没停下脚步,反而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咬着牙跑得更快了。背包里那把沉甸甸的手枪硌得后背生疼,但这尖锐的疼痛反而让他更清醒——眼下只有两条路,要么靠自己逃出去,要么就悄无声息地死在这儿,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不过,就在这时,游川突然感觉腿一软,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声单膝跪在了冰冷的臭水里,膝盖骨重重磕在坚硬的水泥管壁上,疼得他眼前发黑,直抽冷气。
刚才那场超高强度的生死追逐所带来的后劲儿,此刻如同潮水般全涌上来了——胳膊酸软得抬不起来,抖得跟筛糠似的,肺里火烧火燎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连眼前都开始阵阵发黑,冒起了金星。
“操。。。呵—厄—。。。真他妈操蛋。。。”他喘得跟个破风箱一样,战术服早就被冷汗、污水泥浆浸透了,沉重地贴在身上。现在别说跑了,连往前爬都感觉异常费劲。
同时,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头顶无人机侦查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近,排水管入口处传来的光亮也忽明忽暗,跟催命符似的,压迫着他的神经。
游川咬着牙,用尽最后的力气往前一点点蹭,手指甲都因为用力抠挖而陷进了管壁滑腻的苔藓里。背包里那把改装手枪死沉死沉的,但他愣是没舍得扔——这不仅是保命的家伙,更是他花了大价钱亲手改装的,丢了肉疼。
再。。。再撑会儿。。。快了。。。就快到了。。。他给自己打着毫无底气的气,突然,扶着墙的手臂摸到前方管壁上似乎有个不大一样的缺口——他定睛一看,借助夜视仪微弱的绿光,虽然那个铁盖已经被岁月严重腐蚀,但依稀还能辨认出用红漆写着“电缆检修”四个模糊大字。
是通往废弃电缆井的检修口!
“嘿!————诶————!天无绝人之路!”
游川跟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心中狂喜,用尽吃奶的劲儿,徒手掰开那扇生锈得厉害的铁栅栏门,也顾不上会不会弄出声音了,连滚带爬地就钻了进去。
就在身后铁栅栏门“咣当”一声自动合上的瞬间,他清楚地听见无人机那特有的嗡鸣声正好从头顶的排水管主通道口快速掠过...好险!
瘫坐在相对干燥一些的电缆井角落里,游川整个人像被抽掉了全身骨头似的,彻底软成一滩烂泥。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喉咙里全是铁锈般的血腥味——刚才那一下爆发,真是把最后一点灵魂力和体力都榨干了。
这特么...比被狗追着跑十个马拉松还刺激...他哆嗦着从战术背心最里面的防水夹层里,摸出半块早就被压得变形了的巧克力,连包装纸都顾不上撕,就那么连带着锡纸一起塞进嘴里,机械地咀嚼着。甜腻到发齁的味道混着汗水的咸味、铁锈味和嘴里的血腥味,恶心得他直想吐,但理智告诉他,必须补充点糖分,不然真要晕过去了。
灵魂罗网这会儿跟彻底断电了似的,在他脑子里若隐若现,提供的感知范围缩减到了可怜的身周一米。游川心里明白,这是灵魂力严重透支过度的表现——短时间内要是再来一波无人机或者地面搜捕,他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所以,从新“变回普通人”的自己,现在真的只能听天由命,祈祷运气能好一点了。
电缆井里一时间安静得吓人,只有他自己扑通扑通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游川把耳朵紧紧贴在冰冷生锈的铁门上,屏息凝神,仔细听着外面无人机的声音,确认那催命的声音渐渐远去了,这才敢把憋在胸口的那口浊气长长地吐出来。
“不能久留...得赶紧换个地方。。。”强烈的危机感催促着他。他咬着牙,用意志力强迫自己再次撑起仿佛灌了铅的身体,摸黑向着电缆井更深处挪动。这地方虽然暂时安全,但目标太明显,保不齐待会儿就有特警牵着嗅觉灵敏的军犬下来搜查。
想到这儿,游川赶紧把两只沾满了污水和污泥的战术手套摘下来,反塞进背包最底层——可千万不能让训练有素的警犬闻着这身臭味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