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游川下意识地抱紧双臂,仿佛这样就能抵挡住某种无形却又无处不在的冰冷窥探。
倒不是怕屏幕对面那个银发修长的御姐——虽然她确实美得惊心动魄,带着一种危险的吸引力——而是一想到对方极有可能是个把“人体炼金术”和“机械改造”技能点满的狠角色,他就感觉后颈一阵发凉,心里直发毛。
陈国安见状,忍不住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
“怂什么?你小子可比她那个倒霉前任强多了,每小时182公里的巡航速度,渡江时连鞋底都不沾一滴水,这身体素质,她欣赏还来不及呢——”
“那我可不管她欣不欣赏……”
游川撇着嘴,脑袋摇得像台出了故障的强力摇头风扇,满脸都写着“拒绝”。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尤其当这个“贼”还是“中华神剑”里那群半疯魔半天才的怪物时,他总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在实验台上、被无数探针指着的小白鼠,随时可能被解剖、被改造,或者更糟……变成某个疯狂科研项目的参考文献或者新型号零件。
更糟的是,据眼前这位国安局特勤处处长“亲口”透露,今晚那些武警和特警对准他的几十个枪口,全是那位代号“非攻”的御姐的主意……
(道德评分直接扣成负无穷!)
游川默默在心底给她贴了个鲜红的标签:“极度危险分子,建议物理隔绝一万米”。
见游川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此人危险,拒绝接触”八个大字,陈国安反而笑得更加愉悦,甚至伸出一根手指,饶有兴致地敲了敲身旁的车窗防弹玻璃,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别这么嫌弃人家嘛~”他拖长了音调,语气活像个正在拼命推销劣质保险的业务员,“你要知道,普通人连被她正眼瞧一眼、考验一下的资格都没有。你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殊荣’。”
游川没吭声,但那双灿金色的瞳孔里已经充分表达出——“这种‘荣幸’还是留给别人吧,我无福消受”。
陈国安不依不饶,忽然身体前倾,压低嗓音,带着几分戏谑和考验问道:“来,小怪物,正好考考你——如果刚才外面那些枪口,激光点瞄准的不是你,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你觉得,那普通人会怎样?”
车窗外的霓虹灯光流转映在他脸上,光线明暗交错,像是一张正在缓缓咧开的、吞噬一切的嘴。
“如果是个普通人……”游川稍加思索,直言不讳,“估计吓得转身就跑,能跑多快跑多快,心理素质差一点的,当场腿软尿裤子也不是没可能。”
“尿裤子?”陈国安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笑话,嘴角扬起一抹危险而冰冷的弧度。
“呵,那还算轻的。”他指尖轻轻有节奏地敲击着车窗,发出类似金属撞击的脆响,“我这么跟你说吧——如果谁有便秘或者尿路堵塞,刚才那阵仗,比什么华佗扁鹊再世开的灵丹妙药都管用,保证瞬间通畅。”
“呵。”游川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目光飘向车窗外——他可是有“实战”数据支持的!
下午揍那几个霓虹灯成精的混混时,对方挨了他一拳后,直接进入人体系统全面崩溃模式,吐得他满手都是未消化物的战略储备……那场面可比尿裤子震撼多了。
见游川这副卖相,算是变相肯定了他的回答,陈国安趁热打铁,继续追问:“我们先暂时不用普通人这么极端的案例来说。我问你,如果选择心理素质稍微强一点的,比如受过训练的军人,面对刚才那种阵仗,会有什么反应?”
陈国安抓住机会,继续深入:“好,那假设对象换成职业军人,心理素质过硬、受过严格训练的那种,你觉得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游川想都没想,基于最理性的判断脱口而出:“嗯……评估实力对比后,发现毫无胜算,直接亮白旗投降保存有生力量?”
陈国安:“……你认真的?”他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游川(一脸无辜地):“投降难道不是最理性、损失最小的选择吗?硬刚只有死路一条。”
说出这话其实不怪游川,他只是基于纯粹的逻辑认为,对于一个没有超凡力量的普通军人来说,在那样被绝对武力包围的情况下,几乎没有一丝一毫赢的希望。投降了的话,至少还能留得青山在,等待转机。
而见游川一副认真分析的模样,陈国安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默默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
“你没穿过军装,没在那面旗帜下宣过誓,我不怪你有这种想法。”他俯身向前,右手突然猛地抬起,指向车顶,动作庄重得仿佛在触摸某种无形的军旗,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真正的‘服从’,绝不等于毫无价值的‘送死’!”
“所以,标准来说,面对那种绝境,一个合格的军人会有以下三种切实可行的反应策略。”他伸出三根手指,“第一种,原地寻找掩体,竭尽全力还击。虽然这样做的确如你所想,可能杀不了几个敌人还会白白葬送性命,但这是军人的骨气,此为下下策,但绝非怯懦。”
“第二种,在发现自己陷入这种绝境时,立刻利用地形和一切手段,翻身进入最近的掩体,寻求反击的机会,拖延时间,等待支援。这种属于中策,考验的是单兵素质和应变能力。”
“第三种,最高明的,假意诈降,趁着敌人上前俘虏你、警惕性降低的瞬间,暴起发难,挟持对面的军事单位作为人质或者临时人肉盾牌,造成对方心理压力和误伤队友的可能,并且边打边撤,最大限度争取生机。这是上上策,需要极大的勇气、智慧和运气。”
听闻陈国安清晰而专业的叙述,游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从他尝试代入一个军人的视角来看,这貌似确实是最合理、最符合职业军人思维的解释。
毕竟军人作为国家最坚实的后盾,如果军人都轻易放弃抵抗,那么国家也就完了。他们的选择背后是更复杂的职责和信念。
见游川渐入佳境,开始理解军人的思维模式,陈国安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么,如果我们再把面对刚才那种处境的人员的意识境界和个体实力,提高一个档次。不是普通军人,而是兵王中的兵王,特种兵中的特种兵,那种万里挑一的巅峰存在,在面对那种情况下,你说会发生什么?”
“嗯。。。。。”这倒是把游川给问住了,因为他的交际圈里可没有这样的世俗意义上的“狠人”。
界海源晶里那位神秘大佬。。。。?那种根本就不是人类层面的超级nb存在,不可以拿来当普遍案例。
稍加思索了一会,他基于自己对“强大”的有限理解,给出了一个比较离谱的结论:“会。。。当场爆种,闪现开大招直接清空全场?”
陈国安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一瞬——虽然墨镜完美遮掩了他眼神的变化,但嘴角那微不可察的抽动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震惊。这答案过于“玄幻”了。
“你认真的?”他声音低沉,像是听到了某种彻底颠覆现代战术常识的狂言。
游川无所谓地耸肩:“不然呢?实力差距大到一定程度,数量就没意义了吧?”
下一秒,陈国安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大手与结实的腿部肌肉碰撞出沉闷的“砰”声,吓了游川一跳:
“好!答得他妈的好!话糙理不糙!”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绝妙的答案,语气甚至带着点兴奋:“正式通知你——‘中华神剑’特种部队的基础科目毕业考实战演练,就是在被一个机械化步兵营的重火力包围的情况下,成功反杀半数以上的‘敌人’,并带着指定的‘伴手礼’全身而退!”
“至于‘十九剑’级别的那些怪物?比如你刚才惊鸿一瞥的那位‘非攻’……”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捂了捂嘴,似乎在忍住某种情绪,“这么说吧,她曾经在西非某国,被中非三个叛军军团——差不多相当于一个整编旅的兵力——包围在一个废弃钻石矿坑里。”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结果你猜怎么着?她凭一己之力,借助她自己研发并藏在矿坑里的那些战争兵器,直接正面杀穿了敌人的包围圈,来回冲杀了七次!真的做到了字面意义上的七进七出!杀的尸横遍野,坦克和装甲车残骸堆成了山!”
“最后要不是那个国家的合法主权政府吓得屁滚尿流,紧急通过外交渠道联系我国,低声下气地请求国家把她赶紧召回去……她当时就真的打算就地取材,用那些叛军的装备和俘虏,在那里自立为王,建个国玩玩了。”
闻言,游川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我靠,真的假的?那位看着挺……飒的姐姐,有这么厉害?一个人对抗一个旅?!”
对此,陈国安好像并不意外,普通人根本无法理解“十九剑”级别那非人的战力究竟意味着什么。这已经超出了常规军事理论的范畴。
哪怕是在非洲,哪怕面对的是装备训练参差不齐的杂牌军,现代战争中“以一敌万”也几乎是天方夜谭——
美军“黑鹰坠落”摩加迪沙之战的教训早就用鲜血证明:个人武勇在真正的“人海战术”和重武器面前,终究有其极限。
“不信?”陈国安轻笑一声,似乎早就料到游川的反应。他的手指在车身侧面隐藏的一个量子加密键盘上快速敲击了一串指令。
“嗡——!”
一道更加清晰、带着些许历史尘埃感的全息投影骤然展开,画面剧烈地晃动,夹杂着电流的杂音,仿佛来自某个战场记录仪——
画面中: 非洲的荒原之上,烈日灼灼,烟尘漫天,杀声震野!
数百名甚至上千名头上绑着红色布条、穿着杂乱无章军服的武装分子,如同疯狂的蚁群,手持老旧的ak-47、rpg-7火箭筒,身后跟着锈迹斑斑、仿佛随时会散架的t-72坦克和架着重机枪的皮卡,如同钢铁蝗虫般铺天盖地,
而近景处,一个戴着歪斜金色贝雷帽、造型滑稽的叛军头子,正用贪婪到令人作呕的眼神死死盯着“镜头”——那眼神混合着原始的欲望和愚蠢的自信。
“这是……?”
游川指着那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一脸茫然。
“‘非攻’当时的战场记录仪,第一人称视角实时回放。”
陈国安语气平静地解释,仿佛在播放一段旅游录像,“继续看,重点在后面。”
画面继续播放。
那个自称“哈帮上校”的叛军头子——歪斜的金色贝雷帽、独眼龙造型(不知道是真瞎还是cosy《合金装备》的低配版反派)——正兴奋地搓着手,咧着一口镶着几颗金牙的嘴,朝着“镜头”逼近。
哈喇子顺着他开裂的嘴角滴落,甚至在地面的沙土上腐蚀出几个可疑的小坑——鬼知道这家伙平时吃的都是什么牌子的生化武器,唾液腐蚀性这么强。
“镜头”微微抖动了一下,似乎持有者调整了一下姿态,随即传来“非攻”那冷静到令人发寒、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通过某种外部扬声器传出:
“哈帮上校,根据《中非共同防务协定》第7章第3条,你的部队无权进入我国划定的军事管制区——你现在的行为,等同于对我国主权宣战。”
哈帮上校充耳不闻,反而笑得更加猥琐,甚至伸出那只戴满戒指和脏污手套的手,就想摸向“镜头”:
“嘿嘿嘿……什么狗屁防务协定?小美人,只要你答应当我的第三十九个老婆,这里的一切——钻石矿、武器、还有你,不都理所当然是我的了吗?”
游川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简直没眼看——先不说这蠢货能不能活到华国出兵干预的那一刻,光是“非攻”此刻这死一般的沉默,就已经像是暴风雨来临前那令人窒息的宁静了……这白痴死定了。
而事实则正如游川所料,画面陡然剧变!
就在哈帮上校那双满是污垢的咸猪手即将碰到“非攻”的瞬间——
“轰——!!!”
大地剧烈震颤,烟尘冲天暴起!仿佛有陨石撞击地面!
哈帮上校吓得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摔进自己刚才流出的口水腐蚀出的那个小坑里。他手忙脚乱地连连后退,那只独眼瞪得溜圆,活像只受惊的土拨鼠,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无踪。
“警告无效。现依据《共和国驻外军事人员行动法则》第三条第一款授权——”
非攻的声音依旧冷静得如同机器,但每一个字都像是死刑判决书上的钢印,冰冷而不可动摇。
“对侵犯我国军事区域、且具有明确敌对意图的武装分子集群,实施‘全部歼灭’(total annihtion)。”
烟尘缓缓散去,几个足有集装箱大小的银灰色金属罐赫然矗立在原本空无一物的大地上,罐体表面泛着冷冽的哑光,仿佛来自另一个时代的造物。
“咔!锵!铮——!”
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金属碰撞、结合、展开声响起!那几个金属罐如同被注入了生命的变形金刚吃了兴奋剂一般,外壳疯狂地展开、重组、变形!
内部赫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