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飞!”
随着游川一声清晰而沉稳的指令,这六架本应还躺在华国最高机密实验室里、被列为绝密研究项目的p-0x型单兵作战无人机,如同被注入灵魂般,瞬间挣脱了地心引力,嗡鸣着腾空而起!
并且,在游川那双灿金色的瞳孔深处,复杂而古老的金色纹路如同被点燃的电路般骤然亮起,灵魂罗网的权能被毫无保留地彻底释放,如同无形的数据洪流,粗暴而精准地淹没了无人机内置的、本应极其复杂的生物信号控制系统。
那些原本需要经过数月严格训练、编写复杂飞控程序才能实现的极限飞行动作,此刻在他心念微动之间,便如臂指使、行云流水般地展现出来——
六架无人机如同被赋予了真正的生命和意志,在略显拥挤的野战军帐内划出一道道令人眼花缭乱、充满死亡美学的精准轨迹:
1号机以一个近乎完美的螺旋攀升轨迹,瞬间飙升至帐篷帆布顶棚,在即将发生碰撞的毫厘之间骤然急停,稳稳悬停,展现出其惊人的瞬时机动性能和飞控稳定性;
3号机和5号机则自发组成一个紧密的双机攻击编队,在几名文职参谋人员的头顶上方,做出了一套教科书般标准、却又快如闪电的“剪刀交叉”战术机动动作,机翼几乎擦着他们的帽檐掠过!
“哎哟我去!”
几个正埋头处理数据的文职参谋被这突如其来、贴着头皮的死亡华尔兹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抱头蹲下,差点碰倒了旁边的通讯设备;
而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那架2号机——它竟然在离地面不足一米的超低空,以惊人的稳定性完成了连续三个极其快速的战术桶滚,最后以一个潇洒无比的倒飞姿态,稳稳地悬停在游川的面前,机腹下那隐藏的微型多用途武器舱甚至还“咔嚓”一声,调皮地开合了一下,仿佛在炫耀。
见此情景,一向沉稳如山、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聂荣川少将,惊讶得嘴巴都微微张开了,半天合不拢。他仿佛不是在看一个人类少年,而是在目睹一个人形的、活生生的怪物在进行表演。
他作为这套“蜂群”系统研发项目的军方参数顾问和实战测试负责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使在研发团队最顶尖的科研人员手把手的指导下,目前能勉强让这套系统飞起来、完成基础移动的适配者都是凤毛麟角!毕竟这套单兵作战无人机的神经接口技术还远未成熟,无法适配大多数人的脑电波频谱,延迟和误操作率高得吓人。
但是眼前这个少年……他不但第一次接触就成功建立了连接,将它们全部飞了起来,甚至还能通过自己的意念,同时精细操控六架无人机,做出如此复杂、连贯、甚至带着强烈战术意图的飞行动作!这些动作,哪怕是训练过好几年的专业无人机飞手,在传统的遥控器操控下,都极难完成!
天才?不,这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这是……颠覆认知!
震惊之余,他下意识地用胳膊肘重重捅了一下身边的陈国安,侧过脸,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说小陈……你小子这他妈的是从哪个实验室或者异次元裂缝里弄来的怪物啊?!这已经超出‘有天赋’的范畴了吧?!”
这一记肘击的冲击力让猝不及防的陈国安眼前一黑,战术墨镜下的视野里金星乱窜。他踉跄着倒退了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但心里掀起的惊涛骇浪远比身体受到的冲击要猛烈得多。
他原本以为,自己捡来的这位“活祖宗”不过是个“当代项羽”式的人物——没受过任何系统性的军事训练,却靠着某种天生的直觉和身体素质,精通各类现代武器,近身格斗能力甚至能碾压特种部队里的那些兵王怪物。
可现在看来,他对游川的认知还是太浅薄、太片面了!
这小子不仅能打能跑,现在居然还能同时用脑波操控六件国家顶尖实验室都还没完全搞定的秘密武器!而且还能让它们在空中划出堪比飞行表演队的、堪称艺术的花式轨迹!这种级别的天赋和掌控力,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这根本就是怪物中的怪物!是应该被摆在实验室里切片研究的对象!
更可怕的是……他的年龄。——十七岁,高中还没毕业,连成年礼都没办呢!这要是再过几年……
“喂!小陈!喂!说话啊!傻了吗?!”
聂荣川见陈国安毫无反应,只是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眉头紧紧皱起,粗糙的手掌在他眼前用力晃了晃,见他仍双目发直,瞳孔涣散,干脆一把抓住他的战术背心肩带,用力摇晃了几下。
“啊!——噢!”
陈国安猛然从极度的震惊中被拽回现实,像是从深水中被捞出来一般,急促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立刻意识到自己的严重失态,连忙用力干咳了两声,试图掩饰尴尬,“咳咳,呃——报告首长!是!呃……说起来,三年前我向军委提交过一份绝密视频报告,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就是关于这小子,在城西那座废弃化工厂里,他一个人,凭借地形和缴获的武器,周旋并牵制了五台约书亚第七代生物兵器长达47分钟的全过程录像……”
话到此处,他忽然停住了,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像是艰难地咽下了某种复杂难言的情绪。
“当时……”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的苦笑,“除了您父亲——聂海青老总司令,他老人家看了之后沉默了很久……当时与会的所有人,几乎都对我的报告嗤之以鼻,认为视频要么是伪造的,要么是夸大其词。要不是那份内参视频经过多重加密验证,几乎无法伪造,我恐怕早就因为‘谎报军情’、‘散布恐慌’被送上军事法庭了。”
听到“废弃化工厂”、“五台第七代”、“47分钟”这几个关键词,聂荣川先是一愣,随即猛地瞪大了眼睛,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记忆的迷雾,他难以置信地指着仍在流畅操控无人机编队的游川,声音陡然拔高:
“那!那段被归档为ss级、争议极大的内参视频里,那个一个人打五个怪物、还能全身而退的……就是这小子!?”
这一刻,在他眼里,“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句古话彻底具象化了,而且是以一种近乎魔幻的方式。作为那次内参会议的列席者之一,聂荣川曾对报告中“世上竟有如此神人”的夸张结论嗤之以鼻,认为那是前线人员压力过大产生的臆想或是技术骗局。
此刻,他却恨不得能穿越回去,给当时那个傲慢武断的自己狠狠来上一记响亮的耳光。
现实就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有些人,天生就站在了常人终其一生刻苦努力都难以企及的终点线上。那些日夜在训练场上挥洒汗水的特种兵,那些在实验室里埋头钻研的白大褂科学家,在某种真正的、不讲道理的“天赋”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这...这位同志...” 向来以雷厉风行、沉稳如山着称的聂司令员,此刻竟罕见地有些结巴起来。他望着仍在空中如臂指使、编织着复杂防御网状的无人机群,声音不自觉地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发颤:您...您是不是...曾经在国外或者某个...秘密基地,接受过相关的...特殊训练?
这已经是他作为一位唯物主义将领,所能想到的最合理、也是最后的倔强了——或许,只是或许,这个少年只是看起来年轻,实际曾在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基地里,接受了长达十年以上的、非人的特殊脑波操控训练?
“啊?特殊训练?” 游川操控无人机进行高速编队机动的动作丝毫未停,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变得急促,他只是歪着头,似乎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给出了一个让整个军帐瞬间陷入死寂的回答:
“呃——以前在学校门口小卖部,花五块钱玩过十分钟的遥控飞机……那个算吗?”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绝对零度冻结了。
陈国安:“......” (他表情彻底凝固,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冷的笑话。)
聂荣川:“......” (将军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一个字也没能吐出来,只是缓缓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如果花五块钱玩十分钟的遥控飞机就能玩出这种足以让空军特技飞行队汗颜的水平,那华国科学院里那些皓首穷经、埋头苦干了半辈子的院士和工程师们,怕是明天就要集体递交辞呈,回家卖红薯去了。
“哎哟,我真没骗你们!我说的都是真的!”
游川见两位军方大佬仍是一副见了鬼、三观尽碎的表情,无奈地撇了撇嘴,觉得光说不练确实难以服众。他索性不再解释,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如同剑指般,朝着军帐大门的方向轻轻一点——
“嗖——!”
六台原本静静悬停的p-0x无人机如同接收到最高优先级的指令,瞬间化作六道离弦之箭,引擎功率猛然提升,发出尖锐的破空声,激射而出!它们几乎是擦着门帘的缝隙钻了出去,速度快到只在视网膜上留下残影。
帐内的众人只听见一阵令人心悸的引擎啸叫声在外面空中划出极其复杂、难以捉摸的轨迹,还没等他们从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中回过神来——
“唰!”
几乎就在下一秒,六道黑色的鬼魅黑影以惊人的速度从帐外倒飞而入,如同回巢的蜂群,精准无比地在游川身后呈半圆形整齐列阵悬停。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些正处于高速飞行状态的无人机,竟在距离地面还有半米的高度时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墙壁,同时进行了一个违反物理直觉的急停,机身甚至没有丝毫晃动!随后,它们就像被一只只无形而稳定的大手轻轻托着一般,分毫不差地、轻盈地落回了各自原来所在的金属箱软质缓冲槽位里。
“啪嗒。”
随着最后一声轻微的、代表着完美归位的接触轻响,整个野战军帐内陷入了一种近乎凝滞的死寂。只剩下帐篷外隐隐传来的部队调动声和引擎轰鸣,反而更加衬托出帐内的安静。
聂荣川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干涩地咽下一口唾沫。这已经是他今天不知道第多少次,感觉自己二十多年来建立的军事常识和物理认知被眼前这个少年按在地上反复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