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 游川的声音如同冰封的湖面,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清冷,“未经许可,闯入他人领域的,只能是强盗、窃贼……或是fbi。而我——” 他微微停顿,目光穿透冰冷的合金门板,仿佛直视着门后那双智慧的眼睛: “不属于以上任何范畴,伊恩·诺依曼女士。”
他很清楚此行的终极目的。第一印象这关键的基石若有丝毫损伤,那么他构建未来版图的第一块、也是最核心的拼图,能否真正“归心”,便将蒙上巨大的阴影。 适度的、不卑不亢的礼节,是撬开这扇智慧之门的必要润滑剂。
短暂的沉寂后,门后那混合着野性与磁性的声音再次传来:“的确如此。但外面的先生,如果您此行仍旧是为了挥舞那些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或是宣扬那些充满限制条款的‘虚假合作’,亦或是带着某种威胁的姿态而来……那么您现在就可以转身离开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厌倦: “即使您确实展现出了一位绅士的风度,但这并不能成为我们达成任何实质性合作的基础。”
闻言,游川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 果然如陈国安资料所述:一位极度务实、智慧超群、追求绝对公平对话的顶级科学家。
显然,门后的博士已然下意识将他归类为三年间不断骚扰她的说客政客,或是那些妄图榨干她科研价值以满足自身政治野心的实权人物。
可惜,他游川,从来就不是什么说客! 他是手握“硬通货”的实干家!
一声极轻、却充满力量感的嗤笑响起。
“诺依曼博士,” 游川对着通话器,声音陡然提升了几分穿透力,“假如你认为我是那种靠着描绘虚幻蓝图来骗取你毕生心血,只为在政治履历上镶金边的说客政客;假如你认为我是对你心怀忌惮、妄图用隐藏条款榨取你最大科研价值的某位大人物……”
他停顿了一秒,如同利刃出鞘前最后的沉寂: “那么我告诉你——你错了!大错特错!”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如磐石: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游川,华国陆军少校,但这并非重点。”
“重点是——我是你过去求而不得、现在乃至未来唯一且最大的契机!一个一旦错过……足以让你抱憾终生的机会!”
“远的无需多言,只说眼下——你能否真正摆脱这精致的囚笼,重获你应得的自由与舞台,就看你现在……是否愿意打开这扇门,与我面对面谈一谈!”
说完,游川在门外沉默地等待。时间仿佛被拉长,一秒一秒地流淌。
一分钟后。 门后传来一声带着玩味与兴趣的轻叹:“哦?有趣……”
安全屋内,被困三年的“蜂后”显然被这截然不同的开场白撩拨了心弦。 这三年,为了撬开她的保险柜,那些来访者哪一个不是挥舞着无法兑现的支票,或是带着虚情假意的“合作”面具,更有甚者直接粗暴闯入,言语威胁? 可眼前这位少校?态度迥异,言语间竟透着一股“非为榨取而来”的奇异气场?
有意思……非常的……有意思!
“那么,少校先生,” 那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松动,“我愿意与您沟通。门已解锁,您可以进来了。”
成了! 游川心中一定,这关键的第一步已然踏稳!他毫不犹豫,迅速按下门外唯一的开启按钮。
“滴——滴——!” 两声短促的电子音划破寂静。 厚重的合金门无声地向侧面滑开,露出门后一片洁白的空间。 游川一步踏入,没有丝毫迟疑。
当冰冷的白色大门在身后带着轻微的气密声完全闭合,游川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将整个安全屋的格局收入眼底: 极度简洁到堪称空旷的布局——基础的卫浴设施,一张小小的梳妆台,有限的日用品。这已是最高规格的“特殊羁押”待遇,却也赤裸裸地宣告着其“华丽囚笼”的本质。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房间中央。 终端照片上那位冷冽疏离的天才科学家,此刻以无比鲜活、更具冲击力的形态矗立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