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股无名邪火瞬间从谢擎苍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混账!” 谢擎苍一声怒喝,声如洪钟,震得庭院里的碎石都跳了跳!他指着轮椅上的谢淼淼,“赶紧从轮椅上给老子滚下来!哎哟——嘶——” 动作太大牵动了屁股上刚刚缝合没多久的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威严的形象瞬间崩塌了一角。
谢淼淼瞬间戏精附体! 小嘴一瘪,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水汽,那叫一个楚楚可怜,委屈巴巴:“老爸~~~” 声音带着哭腔,“让你的菊花……呃,是尊臀开花,确实是女儿不对嘛……可是!可是你看你女儿现在腿都瘸了,连路都走不了,你还要凶人家,还要人家从轮椅上滚下来,呜呜呜,老爸你好无情!好冷酷!好无理取闹啊!”
那控诉,字字泣血,闻者伤心。
然而,谢擎苍的脸更黑了!他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放屁!谢淼淼!你爹我屁股是暂时有恙!但脑子没坏!灵力更没瞎!你以为你身上那点花花绿绿的衣服下面,那点骗骗外人的障眼法小把戏,能瞒得过你爹我的眼睛?!你瘸?!你瘸个屁!滚下来!!!”
来!!!”
最后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家主威严和……一丝羞愤!
“哦……” 谢淼淼瞬间蔫了,小脸上的委屈一秒消失,变脸比翻书还快。她吐了吐舌头,像只灵活的兔子,“蹭”地一下就从轮椅上蹿了下来,动作麻利得哪有半分腿瘸的样子!她飞快地躲到了游川那巨大的黑色裙摆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老爹的脸色。
谢擎苍:“……”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又升高了!
他深吸几口气,强行把注意力从那坑爹女儿身上移开。目光再次落到游川身上,带着审视、探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接着,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大儿子谢文允,而后者也在一旁拼命点头,眼神急切地确认着:就是他!恩人!救了三弟的游川少校!
谢擎苍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郑重。他整理了一下歪斜的睡衣领子(虽然效果不大),对着游川,郑重其事地抱拳行礼,声音洪亮而诚恳: “这位……少侠!老夫谢擎苍!敢问,您可是我家那三子谢文渊口中,于华东战场x区域地下要塞,力挽狂澜,以无上神通为他重塑肺腑、救他于必死之境的游川游少侠?!”
游川:“……”
他感觉自己的脚趾在鞋子里疯狂抠地!这场景,这称呼,这身该死的裙子!他硬着头皮,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是我。”
声音低沉,带着一股浓浓的、想原地爆炸的社死感。承认自己就是游川,此刻简直比穿着这身裙子单挑七尊战傀还要羞耻百倍!
毕竟这相当于等同承认了自己是女装大佬了!
闻言,谢擎苍的目光,终于忍不住,再次落在了游川那身华丽到刺眼的哥特洛丽塔裙上。他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忍住,带着极大的困惑和难以掩饰的……好奇?伸手指了指,试探着问道: “呃……游少侠,您这身行头是?”
“唰!” 游川冰冷如刀的目光,瞬间如同两道实质的射线,狠狠钉在了躲在他裙摆后面的谢淼淼身上!
谢淼淼吓得一个激灵,整张脸“咻”地一下全埋进了游川那蓬松的裙摆褶皱里,只留下一个后脑勺对着自己老爹,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别看我”的鸵鸟状。
谢擎苍:“……” 他看看游川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再看看女儿那心虚到极点的反应,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唉——!” 谢擎苍长长地、极其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充满了家门不幸的沧桑感。他再次对着游川抱拳,语气充满了歉意:“今日之事,是老夫教女无方!竟让这顽劣丫头如此胡闹,害得游少侠……呃,有失体统,实在是……实在是家门之耻!老夫在此,代小女向少侠赔罪了!”
游川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把身后的谢淼淼揪出来暴打一顿。他僵硬地摆了摆手,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谢老爷子客气了。只是……” 他深吸一口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刻骨的怨念: “贵家,可有衣物,容我更衣?我……一刻都不想再穿着这身衣服了!”
那“一刻都不想”几个字,说得是咬牙切齿,斩钉截铁,仿佛再穿一秒他就要原地自爆!
“噗……咳咳!” 谢擎苍差点没绷住笑出声,赶紧用咳嗽掩饰过去。他捋了捋睡衣的袖子,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连声道: “有有有!当然有!少侠稍等!少侠稍等!”
他猛地转向旁边还处于尴尬状态的谢文允,中气十足地命令道: “文允!还愣着干什么?!立刻!马上!带游少侠去内院最好的‘云锦阁’更衣!用最上等的天蚕丝料子,给游少侠准备一身最体面、最合身的贵宾服!要快!”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还有!立刻去告诉你娘、你二娘、你四娘!叫上你二弟、四妹!” 说到这,他狠狠瞪了一眼从游川裙摆后面探出头的谢淼淼,“……还有你五妹!六妹妹!七弟!全都给我通知到!” 谢擎苍大手一挥,睡衣袖子带起一阵风,颇有几分豪迈: “今晚!是苍天有眼!天意指引我谢家的大恩人莅临!此乃我谢家之幸!开家宴!摆‘珍馐百味席’!替恩人接风洗尘,压惊赔罪!一个都不许缺席!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