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妈,这汤真好喝!冬瓜都炖化了!” 游川大口喝着汤,由衷赞叹。腊肉咸香适口,蒜薹清脆解腻,极为下饭。
母亲看着儿子吃得香甜,脸上漾开满足的笑意:“喜欢就多喝点,锅里还有。慢点吃,别噎着。” 一边说着,一边又将一块最大的排骨夹到他碗里。
父亲也难得地补充了一句:“你妈守着这锅汤,看了一下午的火候。”
游川心里暖意更浓,不再多言,埋头享用,风卷残云般将桌上饭菜扫荡大半。这平凡而温暖的日常,此刻于他而言,如同甘泉,短暂滋润了因浸染过多黑暗而紧绷的心弦。
饱餐之后,游川主动起身收拾碗筷。母亲拦他:“你去歇着吧,看了一天书了。”
“没事,妈,活动活动,就当消食了。” 游川动作利落地将碗碟叠起,端进厨房。望着母亲站在水槽前忙碌的背影,他心中那份保护家人、守护这份寻常宁静的决心,变得愈发坚如磐石。
无论如何,明晚之后,他必须安然归来。 绝不容许那些蛰伏于阴影中的存在,侵扰至此。
收拾停当,游川回到自己房间,反手锁上门。饱腹感带来些许倦意,但他深知此刻远非休息之时。他再次坐回书桌前,眼神重新凝聚起那种近乎冰冷的专注。
接下来,是为明夜的“鸿门宴”,精心准备“伴手礼”的时刻了。他拉开抽屉,开始仔细检视和整理那些零散物件……同时,灵魂罗网的感知如无形的水银,悄然覆盖了自家住宅的每一寸外围,进入了最高级别的警戒状态。
窗外的夜色,仿佛也因此,变得更加稠密而深沉了。
第二天,游川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醒来。窗外,申城的天空泛着清晨特有的、蒙着一层灰白亮色的光,朝阳尚未完全驱散夜的余寒,但天光已足够照亮这座苏醒的巨兽。对绝大多数市民而言,这不过是又一个循规蹈矩工作日的开端。
然而,唯有游川自己清楚,平静的晨光之下,昨夜暗涌的潜流已蓄势待发。今天傍晚,在那片被城市遗忘的废墟之上,一场未知的、极可能超越常理界限的“遭遇战”即将揭幕。他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将所有纷杂思绪压入心底,如同即将踏入雷区的士兵,开始一丝不苟地执行战前规程。
刷牙,以冷水泼面,让细微的刺痛助益大脑彻底清醒。镜中的少年眼神沉静,不见半分此年龄常有的迷惘或轻躁,唯有冰层之下灼灼燃烧的专注。
餐桌上,母亲已备好豆浆、油条与白煮蛋。父亲一边浏览早间新闻,一边喝着清粥。新闻主播正用平稳的语调播报着无关痛痒的市政公告与天气预报。
“小川,昨晚睡得好吗?怎么看起来脸色还有点紧?” 母亲观察入微。
“睡得挺好,妈。可能是昨天用眼过度,有点疲劳,没事。” 游川接过温热的豆浆,回以令人安心的微笑,迅速而有序地用完早餐。他进食利落,并非匆忙,而是高效地补充必需的能量。
“我回屋收拾一下,今天……可能得出去一趟。” 他对父母说道。
“又出去?注意安全。” 父亲从报纸上方抬起视线,简短叮嘱。
“知道了,爸。”
回到房间,反手合上门。屋内还残留着昨夜他翻检、整理某些物品的轻微痕迹。他正欲弯腰检查藏在床底那个简易“应急包”内的物件——一根经过改造、内嵌高强材料的登山杖(外观看似寻常)、数卷功能各异的特种纤维绳、强光战术手电、模块化急救包,以及一些他昨夜利用手边材料勉强制成的、未必有效却求心安的“小道具”——就在此刻,贴身存放的灵枢通讯器,传来了熟悉的、细微的温润波动。
游川立刻将其握于掌心,凝聚精神接通。
谢淼淼的声音直接在他意识中响起,此番已无昨夜那种慵懒或戏谑,显得干净、利落,甚至透出几分处于严肃工作状态下的冷冽感:
“小川川,听好。‘影鸦’那边已经有初步反馈了,我通过内部加密链路确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