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使头戴兜帽，手中提着一盏散发着幽绿光芒的油灯。
从兜帽的阴影中看去，完全看不到任何面容，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这么看过去，小舟似乎并没有真正在水中航行，而是略微悬浮着。
舟身所在的位置，连周围的光线都变得暗淡了许多。
木舟无声无息地滑行到薛凯面前停下，整个过程没有溅起一丝水花。
虚空摆渡使静静地站在船头，手中的油灯轻轻摇摆，投射出诡异的绿色光影。
冰霜巨龙的鳞片瞬间竖立起来，仿佛遇到了天敌一般。
它的眼瞳猛然收缩成一条竖线，庞大的身躯开始剧烈颤抖。
“吼——！”
一声充满恐惧的龙吟响彻天际，冰霜巨龙突然失控般地在空中翻滚起来。
薛凯完全没有防备，整个人被甩得七扭八歪。
“卧槽！”他死死抓住龙角，
“停下！停下！”
冰霜巨龙的恐惧似乎来自灵魂深处，它不断扭动着脖子，想要远离那艘诡异的木舟。
龙爪在空中胡乱挥舞，尾巴疯狂甩动，激起阵阵寒风。
“我说停下！”
听到主人的命令，冰霜巨龙终于强迫自己停止了挣扎。
但它的身体依然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龙首不断向后退缩，眼中满是惊恐，口中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薛凯从巨龙头上一跃而下，双脚稳稳落在冰面上。
他语气温和地安慰道：
“没事，你先回去吧。”
冰霜巨龙如获大赦，连一声告别都没有，振翅就向来路飞去。
那速度比来时快了不知多少倍，眨眼间就消失在天际。
薛凯看着巨龙落荒而逃的身影，心中暗自嘀咕：
“这摆渡使到底什么来头，连冰霜巨龙都怕成这样？”
他转身走向静静等候的木舟。
虚空摆渡使依然保持着最初的姿势，手中的绿色油灯在寒风中摇曳不定。
从兜帽的阴影中，薛凯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凝视。
那种感觉很奇怪，既不是敌意，也不是善意，更像是一种空洞的注视。
“老板。”
摆渡使开口了，声音空洞而缥缈。
薛凯停在木舟前，上下打量着这个神秘的存在。
人形的身材，但是从各个细节来看，怎么都不像是人类。
首先是那种不自然的静止状态，普通人站立时总会有微小的晃动，呼吸起伏，但摆渡使就像一尊雕像。
其次是那件灰袍，虽然看起来破旧，但却没有受到寒风的丝毫影响，连一个褶皱都没有。
“你们摆渡使共有多少数量？”
薛凯一脚踏上木舟，船身纹丝不动。
“无穷无尽。”
薛凯眉毛一挑：
“哦？有意思。”
他在船上站稳，目光直视着兜帽下的黑暗：
“将你的兜帽摘下来。”
摆渡使的身形明显一顿，握着油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老板，当我们露脸的那一刻，就是我们身死的时候。”
薛凯听到这话，陷入了沉思。
这个回答很有意思，不是“不能”或者“不愿意”，而是“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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