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林枫，悄悄凑到他耳边，用一种梦呓般的声音小声嘀咕：
“老周……这些……这些还是正常人吗……”
周豪闻言，猛地转过头，压低了声音，用气声嘶吼道：
“啥？你怎么会把他们当人看的？”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飘向远处那栋破败的小楼，语气中充满了看破红尘的沧桑。
“我告诉你，从我看到那只站着走路、还会咧嘴笑的人形二哈之后，我就再也不相信我眼睛看到的任何东西了。”
周豪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林枫的肩膀，语气沉痛。
“老林啊，看来以后在好莱坞，我们不能再以‘牛马’自居了。”
“跟这些真正的牛马比起来，我们……我们简直自愧不如，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啊！”
终于，在周豪和林枫备受煎熬的等待中，二十位牛马全部介绍完毕。
薛凯迈着悠闲的步子，走了上来。
“两位老师，我这些学生……怎么样？”
周豪的嘴唇哆嗦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真……是……太……棒……了……”
这几个字，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薛凯满意地点点头，热情地一拍他的肩膀。
“既然两位老师还满意，那从现在开始，他们就正式交给二位了！”
周豪身体一晃，咬了咬牙，猛地挺直了腰板。
“好！薛老板，您就放心吧！”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们……我们一定！教好他们！”
“那就静候佳音了。”薛凯笑着转身，
“我的办公室就在那边的小楼里，如果教学上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随时可以过来找我。”
“我就先不打扰你们教学了。”
“您慢走，您慢走……”
周豪和林枫几乎是用一种恭送瘟神的姿态，目送着薛凯的背影消失在树林深处。
直到再也看不见薛凯的身影。
周豪猛地直起身，颤抖着双手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他甚至都来不及看屏幕，直接按下了快捷拨号键！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用一种近乎于破了音的嗓音狂吼道：
“牛哥！牛哥！我是周豪啊！”
“别管那个项目了！什么都别管了！你们完事儿了赶紧过来！现在！立刻！马上！”
“请求大部队支援！！”
“我们遇到的不是学生！是一群披着人皮的史前巨兽啊！！！”
……
薛凯慢悠悠地走在返回办公室的林间小道上。
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路上偶尔能看到几个迷路走到这边的游客，他都微笑着点头打招呼，尽显一个和善乐园老板的风范。
由于他的办公室位置实在偏僻，绝大多数游客都走不到这里来，所以一路上都显得格外宁静。
薛凯并没有在小楼前停下脚步，他背着手绕过办公室，继续向着林子深处走去。
自从获得了这个系统，他的绝大部分精力，不是耗在异兽世界里，就是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从游客身上榨取更多的情绪值。
算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像个游客一样好好逛一逛自己亲手打造的这个乐园了。
身后那片林地里，隐约还能听到周豪那破了音的、充满绝望的嘶吼。
嗯，看起来两位老师已经开始和学生们进行亲切友好的交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