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将郑村钥匙从木梭里拔出,钥匙柄端的织梭图案多了道金边,与前五把钥匙的印记连成个更完整的轮廓,像朵即将绽放的花。他突然发现,六把钥匙放在一起时,金边的纹路竟与织布机上的星图边缘重合,“这些钥匙的印记,其实是星图的一部分,”他恍然大悟,“等第七把钥匙归位,就能拼出完整的星图了!”
沿着石槽往前走,地面铺着层薄薄的麻布,布上的织纹组成了导水符,符纹的尽头与通道壁上的刻痕相连。影突然指着布上的一处磨损:“这是拓荒偶的脚印!”磨损处的形状与他陶偶的底座完全一致,边缘还沾着点冰珠碎屑,“未来的我肯定在这里摔了一跤!”
周伯弯腰摸了摸麻布下的地面,是坚硬的青石板,石板上刻着些细小的文字,是孙村特有的隶书:“甲戌年秋,与吴、郑二位姊台至第五闸,织梭引路,布现星图,今留纸样于此,待后来者识之。——孙”
“是孙爷爷的笔迹!”影认出这字迹,守诺册里收录过他写的《墨源考》,字体工整秀丽,“他说留了纸样,肯定藏在附近!”
林羽的目光落在通道左侧的石壁上,那里有处颜色较浅的岩石,形状像本书。他用手敲了敲,里面传来空洞的回响。影立刻用拓荒偶的铁锹凿了凿,岩石“咔”地裂开,露出个暗格,里面放着卷泛黄的纸,纸上画着第六闸的剖面图,标注着“书影在石龙腹,需以书卷钥启之”。
“是孙村的纸!”林羽展开纸卷,纸质坚韧,是孙村特有的桑皮纸,纸上的墨迹里混着星精土的粉末,在光线下闪着金光,“这纸里加了墨魂草的汁液,能保存百年不腐。”
通道尽头的闸室比前五处更安静,石室的墙壁上嵌着许多书卷形状的石块,石块上刻着孙村的隶书。中央的石台上,石龙雕像的龙爪里握着卷石书,书页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仔细看去,竟是守诺者的历代日记,其中一段写道:“守诺之道,如织经纬,如着篇章,需一针一线、一字一句,方能成其久远。”
影刚踏进闸室,拓荒偶的冰珠眼睛里的织梭影子就变成了书卷的形状,书页上的文字与石书的内容完全一致。“未来的我肯定早就读过这石书了,”他指着冰珠里的文字,“你看这行批注,跟守诺册上新出现的一模一样!”
林羽取出孙村的钥匙,钥匙还没靠近石书,就发出“嗡”的一声,柄端的书卷图案亮起金光,石书突然自动翻开,露出里面的暗格,暗格里的半块玉佩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像颗浓缩的星子。
“最后一块终于找到了!”影激动地拍手,看着林羽将最后一块玉佩拼入缺口——七块玉佩严丝合缝地组成个圆形,正面刻着完整的星图,背面刻着“守诺不息”四个大字,与守诺令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玉佩合璧的瞬间,整个石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七颗亮星在墙壁上的光斑连成个完整的圆,圆的中心浮出个光点,慢慢往石室深处移动,“是总闸的位置!”周伯望着光点,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七钥归位,星图完整,总闸终于要显形了!”
林羽将孙村钥匙的印记与其他六把钥匙对齐,七道金边在铁盒里组成个完美的圆形,与玉佩的形状完全吻合。他想起刚出发时,守诺册还是本空白的书,如今已被填满了一半;铁盒还是空的,如今已被七把钥匙装满。这些钥匙、玉佩、星图,像无数个散落的珠子,终于被他们用脚步串成了条完整的项链。
影抱着拓荒偶往光点的方向跑,陶偶的冰珠眼睛里的书卷影子渐渐淡去,露出个巨大的闸门图案,闸门上的刻痕与守诺册最后一页的空白处完全吻合。“总闸就在前面!”他回头冲林羽喊,声音在石室里回荡,像在告诉所有守诺者,他们终于走到了这里。
林羽跟在后面,手里的守诺册自动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开始浮现文字,记录着从第一闸到第六闸的所有发现,字迹的末尾画着个箭头,指向光点的方向,旁边写着:“七闸齐开,总闸现形,守诺者,当以七村之心,启此万古之渠。”
通道里的光线越来越亮,玉佩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黑暗。林羽知道,离三百章还有一段路,离总闸的开启还有最后一道考验,但握着这七把钥匙,捧着这完整的玉佩,他突然觉得所有的伏笔都有了归宿——那些藏在织纹里的星图、书卷中的指引、银渠虫的陪伴,都在这一刻有了意义。
前方的光点越来越大,隐约能看见闸门的轮廓。林羽握紧了手里的铁盒,七把钥匙碰撞的轻响与玉佩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像首即将完成的歌谣,正等着他们用最后的勇气,续写最动人的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