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小刚知道,丁波明当他是最好的朋友,完全不在乎自己牺牲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可荆小刚他自己呢?他不能不在乎,用着丁波明借来的一万块钱去堵上黄家的窟窿,再踩着丁波明的肩膀去自己能力达不到的二高去读书吗?
荆小刚脸色沉了下去,他觉得有点恶心的感觉,为自己恶心。
黄之善很快出了院,荆妈妈和荆小刚,还有丁波明也在当天下午回了家。
荆妈妈也和荆小溪实话说了,说哥哥跟人打架,把人打伤了,这段时间在医院看护,现在都解决了。
荆小溪看着哥哥,有些生气,又有些心疼的感觉。
荆小刚却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接下来的几天,荆小刚都闷闷不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丁波明喊他出去玩,也都推辞没出去。
转眼到了八月十号以后了,到了入学报到的时间,丁波明喊着荆小刚去县城二高去报到。荆小刚却推辞不想去,丁波明无奈,便也没有自己一个人去,如此一直过了三天。
这天早晨,村子里外面通往镇际公路的南北向的村道上,驶来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小车被洗得崭新,喇叭声也格外清脆,到了村口,很快便惊来了一群好事的年轻人。
见有人靠近,车里下来一个穿着西装衬衣,打领带的中年男人,四十岁左右,头发和脚下的皮鞋一样油亮,戴着个眼镜。
车里下来的中年男人笑脸迎着这群年轻人,又掏出来软包的香烟,散了一圈,询问着丁波明家在哪里。
小轿车停在了丁家门口,车里的两个中年男子,从后备箱里拎了两箱礼物,然后站在大门口喊着:“丁波明在家吗?”
此时丁家刚吃完饭,还没有出去下地干活,丁波明出去到了门口,见是两个陌生的中年男人,都是西装领带的,一看就是显贵之人,至少是和务农的丁家判若云泥。
丁波明倒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亲戚,他略一思索,就大致猜到了这两个人的身份。
但他还是开口问道:“我就是丁波明,你们是……”
其中一个开口笑着道:“好说,走,咱们进屋说话吧。”
二人跟了丁波明进了堂屋,这时候丁爸爸刚好在家,丁妈妈也刷好了碗,看到来客,也是略微诧异,问起了二人身份。
其中一人道:“我姓许,言午许,是咱们县一高的校长。”他指了指边上的随行人员,接着道,“这是咱们县教育局的王局长。”
这两个人来头可不小,许校长说完,又把带着的两件礼物给了丁爸爸递了过去,说道:“来的有点匆忙,也没准备什么好礼物,实在是不好意思。”
这两人的身份丁波明是猜的八九不离十,来意丁波明自然也是清楚的。
丁爸爸却一时没有明白过来,见他把礼物都递了过来,也只好先收下,放在堂屋角落里,又给他们两个倒了茶水,然后问道:“原来是县里的领导,你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