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妈妈看了荆小刚一眼,指着荆小刚,皱起眉头,说着:“你又跟人打架,这次是跟谁?”
荆小刚坐在凳子上,低着头不说话,也没去厨房端稀饭——平日里荆妈妈做好了饭,都是兄妹两个各自端自己稀粥的。
荆妈妈又去厨房端了两碗稀粥,一大一小,是自己和女儿荆小溪的,见荆小刚还坐着不动,又数落道:“就数你能,人不大,臭脾气不小!”说话时,左手拿了一只馒头,右手拿起了筷子。
见荆小刚不动,那小女孩便去厨房,双手捧了一碗稀粥,小心翼翼地放在荆小刚面前,看这瓷碗,自然是荆小刚平日里吃饭用的那只。
“小溪,吃饭,别搭理他!”荆妈妈可不会对荆小刚客气。
荆小溪吐了吐舌头,将自己的小碗拉到了面前,趴在桌面低着头吃饭了。
“我没做错,是朱天一做的不对,欺负丁家大姐姐。”荆小刚终于不服气地说出了心里话。
荆妈妈也动了气,将筷子往碗边上一横,道:“你有多大本事,和朱家去对着干?跟你爸一个倔脾气,你爸都管不了,你逞什么能?”
荆小刚忽地站了起来,径直向着门外走去,荆妈妈在后面喊着:“站住,你去哪?”
荆小刚不答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哥哥不吃饭,荆小溪低下头也不敢多说话。看得出来,妹妹荆小溪虽然只有七八岁,比哥哥荆小刚乖巧懂事多了。
天色已渐渐黑了起来,但月色很好,照耀得村子里一地的雪白。不时拂体的一阵清风,带来了一丝丝凉意。
戏台上亮起了灯,戏班子还在卖力地唱着,台下依旧是寥寥无几的观众。
对面不远处的电影场地里,黑压压挤满了人头,白色的幕布上呈现着有些模糊不清的画面,大喇叭里忽高忽低地放着刀剑交击或是比武打斗的呼喝声。
荆小刚既没有去看戏,也没有去凑热闹看电影,甚至晚饭也没有吃,便赌气出了家门,径直一个人顺着乡间小道,一路向南陌走去。
平日里也有不少老人讲着走夜路的禁忌,而且朱家老太爷可是刚去世没几天,可荆小刚什么也不怕。
一直走了二里多路,到了村子南边的小河边,坐在了白日里常坐着的大石头上。
河水边,氤氲着湿湿的水汽,心肺之间,不由得一阵清凉。
耳边是哗啦啦的小河流淌声,还有不知名的虫子,发出的清脆低鸣声。远处偶尔几声秋夜蛙鸣,间歇着叫了几声,也逐步停歇。
河水里,倒映着圆圆的月亮的影子,不住地跳跃着。风来,月碎,便化作了一池的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