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小刚叹了口气:“我不想在那里面待啊,我什么都不懂,管理不会,商务上的也不会,营销推广什么的不会,采购也不会,算账不会,连开车也不会……过去也就当个服务员吧,他们肯定不让我搞这些的。所以纯粹是闲职,磨洋工领工资呗,我可不去干。”
方茹说你可以考驾照啊,十八岁就可以考驾照了,给店里采购也行……荆小刚说驾照以后会考的,但是小刚餐饮我是一时半会不想回去啊,总觉得过去是欠人情。
其实,董卫国安排他去董若馨她姥爷的苗氏集团下的餐饮行业,何尝不是因为他欠着荆大军当年的人情——还是救命的人情呢。
但荆小刚可不是轻易领情,吃白食的人,因此方茹问及他接下来的打算时,他想了下,说道:“我还是先留在坝上州吧,有件事情,我一定要弄明白的。”
说到这里,荆小刚神情有些落寞,方茹一时还没想到什么事情,看了看丁波明眼色,这才知道荆小刚说的是什么事情。
那就是吕梦茜的事。
而显然丁波明也跟方茹讲过了吕梦茜的身世和遭遇。
方茹叹气:“那女孩子虽然很好很优秀,可她并不适合你……姐留意着,回头再给你介绍更好的。”
荆小刚抱起了大啤酒杯满饮了一杯,没有再多说话。
当天晚上,三人便在宾馆住下了,方茹一间,荆小刚和丁波明一个标间。
洗漱后,躺在床上,荆小刚便迫不及待又问:“这几天是什么情况了,梦茜是怎么回事?”
丁波明苦笑了一下:“你没喝多啊?又着急问这个。”
荆小刚摇头:“这点啤酒怎么会喝多——刚方茹姐在,又是在外面,我没问太多。”
确实从宾馆出发去饭店前,荆小刚本来就是要问的,当时出发去吃饭,没来及问就被喊了出去。
丁波明理了理思绪,才接着说明了自己的想法,提出了对吕梦茜死因的猜想。
荆小刚听了丁波明的猜测之后就急了,打断了丁波明:“那怎么可能,她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也很乐观的,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家庭,照顾生病的爷爷,都没有一丝的灰心丧气,怎么会想不开,不可能,不可能的。”
丁波明反问:“你难道没有想过,她爷爷生病这么长的时间里,她是怎么挺过来的?一家人生活靠什么?靠她妈的……是靠她已经再婚的母亲给的钱,还是政府的救济?政府就算有低保有救济,也没多少吧,我不知道她爷爷有没有医保报销,能报销多少?”
荆小刚知道,吕梦茜的生母在她爸爸去世后就改嫁了,很少回来看她,更不会拿出来那么多钱救治患了重病的爷爷的。
而政府的救助补贴,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或者有多少,也一定是不够的。
荆小刚叹气:“这些都不够,是她努力工作在挣钱,她很优秀,很努力的在工作的。”
丁波明的表情有一丝无奈:“这是你的幻想吧,她只是初中没毕业的文凭,又没有力气,坝上州这边又没有好的企业,她去哪里挣钱救治尿毒症晚期的爷爷?靠她去工地卖……苹果,靠她爷爷还能动弹的时候,去捡一些废品卖吗?所以——”
丁波明停顿了一下,轻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丁波明声音很轻,但荆小刚听起来却像是耳边响起了炸雷,他惊得站了起来,声音有一些颤抖,也有一些愤怒:“你胡……胡扯八道,绝对不可能,你又没有证据,凭什么诬陷她。”
丁波明叹了口气,一时没有再说话。荆小刚起初情绪有些激动,但片刻后,也恢复如常,思考着丁波明的话语。
荆小刚心中一阵难过,倘若真如丁波明所猜测,那这几年以来,吕梦茜该独自承受着多么大的委屈,多么大的痛苦呢,一个人默默的忍辱负重,无人知晓,该如何的难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