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聂风脸上那温润如玉的笑容瞬间僵住,如同精美的瓷器出现了裂痕。
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焦灼,语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沈姑娘可知晓道长去了何处?何时能归?我师兄弟二人确有十万火急、关乎生死的大事,非道长出手相助不可!还请沈姑娘务必告知!”
他的声音依旧保持着温和,但那份急切却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岩浆,在平静的表象下汹涌滚动。
不等沈落雁再次回答,那一直沉默如冰、扛着巨大石棺的步惊云猛地抬起头。
他冰冷的视线如同两柄淬了万年寒冰的利剑,瞬间跨越数丈距离,直刺沈落雁。
那目光中蕴含的不仅仅是冰冷,更有一种濒临绝望的疯狂与不顾一切的压迫感,仿佛要将沈落雁的灵魂都冻结、洞穿。
“他!去哪了?!”
步惊云的声音沙哑低沉到了极点。
石棺散发出的寒气仿佛都因他的情绪波动而更盛几分。
沈落雁并未被他的气势所慑,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缓缓道。
“道长临行前曾言,他卜得一卦,卦象显示,今日将有两拨人分别从不同方向前来卦堂寻他。
一拨来自大汉,一拨来自大秦。
道长有言,谁先到,他便先去另一边。”
此言一出,步惊云和聂风愣住了,旁边的袁氏叔侄也面露了然之色。
这种卜算行事之法,于风云二人当真是闻所未闻,匪夷所思。
“什么?!”
步惊云勃然大怒,肩上石棺因他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微微震颤,发出沉闷的声响。
“意思是我来自大汉,他便去了大秦?这算什么道理?耍我?!”
他那双冰冷的眸子瞬间燃起熊熊怒火,仿佛被彻底戏弄。
“我扛着孔慈,千里迢迢自大汉赶来,你一句轻飘飘的‘他去了另一边’,就想打发我?
什么狗屁卦象!我看分明是推脱之词!
若他真有通天彻地之能,岂会不知我步惊云今日必到?岂会不知孔慈等不得?!”
他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怒吼如同闷雷在卦堂内炸响,周身气势陡然攀升。
一股惨烈、霸道、充满愤怒气息的真元波动轰然扩散开来,赫然是大宗师高级的境界!
狂暴的气息冲击得堂内星图光芒急闪,案几上的茶盏嗡嗡作响。
“云师兄!冷静!”
聂风脸色一变,急忙出声劝阻,同时上前一步,隐隐护在沈落雁身前。
然而步惊云已被绝望和愤怒冲昏了头脑,他认定沈落雁在欺骗搪塞,更认定逸长生是故意避而不见。
眼看苦苦追寻的希望瞬间破灭,那根紧绷的弦骤然断裂。
他将肩上石棺轻轻往地上一放,脚步却猛地一顿!
“轰!”
沉重的石棺底座砸在卦堂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若非此地原是醉天仙酒楼主厅,空间极为宽敞,结构也异常坚固,这一下怕是要震得梁木簌簌。
棺身寒气四溢,地面瞬间凝结了一层薄霜,散发着阵阵冰寒。
“什么狗屁真仙!连救人都不愿,算什么真仙!今日他若不出来给我一个交代,我便拆了这卦堂!”
步惊云双目赤红,状若疯虎,竟是不管不顾,抬手凝聚起狂暴的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