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木石一拍脑门。
两人合力把四具尸体抬过去,连同棍子全都扔进废矿洞,又在地上铺了层黄土把血迹清理干净。
木青也带着人来了。
十个黄皮寡瘦的小子丫头,最大的也才十二岁,最小的才六岁,全都叽叽喳喳围在颜殊身边。
“殊哥哥,你怎么受伤了,是不是刘八他们打的?”
“殊哥哥,你疼不疼?”
“殊哥哥,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殊哥哥,我也给你吹吹。”
“……”
颜殊望着那一张张瘦弱的小脸,眼中浮上层晶莹,有些涩涩的。
转眼被她强行敛下。
她勾唇轻笑,语含哽咽:“我没事,就是上山时不小心摔了一跤。”
“天就快黑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否则被监查司的人发现,以为我们想逃跑就遭了。”
鬼域之城四面环山,延绵千里不绝,方圆千里都是渺无人烟。
然而这里矿藏极丰。
除了朝廷派来镇守的军队和工匠,剩下生活在此地的,就只有犯事后被发配流放来的犯人,及其繁衍的后代。
说是城,其实就是一座大监牢。
那些流放的犯人,在此落地生根。包括他们的后代,不管男女老幼,都受军队管辖,日复一日的开山采矿。
以此换取一日三餐的口粮,才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每年有无数的人或病死、饿死、冻死;又或死或残在坍塌的矿井里。
每年也有无数犯人,会从炎朝各地被陆续押解来此处。
衣不蔽体、食不裹腹、有病无医,是最基本的常态。
除此之外……
他们还要面对流犯间的偷盗、抢掠、欺压。
以及来自官府,永无止尽的奴役,鞭打、和肆意虐杀。
他们是最低贱的罪奴,在官府眼中,他们与牲畜无异。
被欺负没人会为他们作主,死了尸体也只会被扔去乱葬岗。
没有人在意他们的死活。
但官府依旧明令禁止流犯私下械斗,互相残杀。
毕竟采矿需要人手,而被送来的流犯数量,也远不抵每年死人的数量。
为此官府还设立了监查司,进了监查司的人,不死也残。
从无例外。
而残废的人,在这里是没办法生存的,熬不了多久结果也只能是死。
整个鬼域分了好几个区域,最外围的东西南北,皆依山设有布防大营,城中还有好几条街道建筑,都环绕着将军府而建。
除此之外,南面是冶炼所,匠人所,和兵器所,还建了好几个大仓库。
流犯所分布西、北两方,也是整个鬼域,最贫瘠所在。
排排低矮的土屋,经年累月的风吹雨打,很多早就只剩残垣断壁,好点的也是摇摇欲坠,似风大点儿就会被吹塌。
地上扔满了垃圾秽物,水渠里积着发黑的污水。
空气中屎尿污水恶臭弥漫,许多残了手脚的人只能露天席地,因无药医治忍痛呻吟着,如行尸走肉一般等死。
拐过转角。
刚好遇到巡查队的人抬着几具尸体,和几个身残无人照顾的人,掩着口鼻骂骂咧咧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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