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伤的可重?事情可都办妥了?”颜殊边问边从榻上坐起来。
“我伤势并无大碍,事情也全都办妥,你放心吧。”
“倒是你,为何冒如此大险?”
“你就不怕他们下的,是见血封喉的毒药,真把你毒死?”白宸蹙着眉头,低沉的声音,怒气难掩。
“我若把药吐出来,难保他们不会生疑,喝了才能取信于人。”
“反正大夫就守在旁边,吃了也不会要命,大夫会救我的。”
颜殊笑的浑不在意。
白宸怒气更甚:“虽不致命,可会让你毁容!”
“刘放曾为太医,也是整个鬼域,医术最高的大夫。”
“可这毒就连刘放也束手无策,你还如此不在意?”
颜殊眨了眨惺忪眼眸,直直的盯着白宸:“毁容也是毁我的容,又不是毁你的容,我都不在意,白副将这么生气做什么?”
是啊。
她自己都不在意自己,他又替她着的哪门子急?
白宸闻言一滞,被那清明眸光看的,脸颊莫名发烫。
他压下心头异样,沉声道:“我们好歹也是朋友了,这次你还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担心你实属正常。”
“你别忘了,你到底是个女儿家,并非真正的男儿,这种事不能再如此的漠不关心,得好好顾惜着身子。”
明明是个女儿家,却学男人上生死擂台,明知是毒药她也喝。
还好这次只是毁容。
若再有下次,保不齐她的小命,真会给她玩儿完了。
这胆子大到不怕死的性子,想想都让人担心。
“呵……”
颜殊敛眸轻笑出声:“我明白,你们男人都喜欢漂亮姑娘,不过我这辈子没打算嫁人,所以脸毁不毁的真不重要。”
她上辈子也不是没毁过,那时她的脸可比现在恐怖多了。
况且这毒也不是没办法解开。
只是想解毒要费翻功夫,需要的时间有些长罢了。
好歹给毒王试了一年的毒,她从老毒物那里学到不少东西。
何况后来她还拜了老毒物为师。
这毒还真难不倒她。
“我不是那个意思……”白宸想要解释。
颜殊却打断他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我心里有数,对了,这个交给你,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就是。”
她把从齐通那儿拿到的兵符递给白宸。
白宸接过兵符道:“这几日你好好休养,等过几天你身体好些,我会派人送你和木石他们一道去炎京靖远侯府。”
“你们只管放心去,我会替你们更换良籍,也会派人去燕赤替你求药解毒,治好你的脸。”
还有很多重要的事处理,炎京她的确需要亲自去一趟,但她没打算再留在萧家,更不可能去靖远侯府。
她和白宸的交情还没深到可以去人家家里住。
再者白宸到时若知晓,原本她才是他的未婚妻,只怕会尴尬。
要知道他可是被退婚的那个。
颜殊直接拒绝道:“那倒不用,此事我自有打算,白副将也无需为我的事操心,我还有旁的事,想问白副将。”
白宸问:“你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接下来白副将,作何打算?”颜殊问的笼统却也关键。
白宸思索着道:“齐通已死,他的心腹都被抓,掀不起大浪。我已命人去查他们过往所犯的事。”
“到时他们的罪证,连同你找到的东西,我会命人尽快送至炎京,具体作何处置,还得看圣旨怎么说。”
颜殊微默,道:“白副将可曾想过,向皇上请旨,留在这里?”
“你想让我,自请,留在鬼域?”白宸闻言微愣。
“我的确有此想法。”
颜殊颔首道:“白副将本为靖远侯,此次又立下大功,若选择回京必受皇上封赏,于你来说自是前程似锦。”
“可凡事有利也有弊,你坏了那些人的好事,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那几封信上的名字,你都亲眼看到。”
“此事不止牵涉到皇子,还涉及数位重臣。皇上未必会一咎到底,甚至极有可能、就此打住。”
白宸脸色有些泛青:“我们手中已握有实证,他们利用孙朝祥在鬼域私铸兵器贩卖敛财,此外还有大批兵器,被秘密运走下落不明。”
“我怀疑他们私下屯兵,此乃谋逆大罪。只要继续查下去,我们定能查到更为切实的证据,到时他们就算插翅也难逃。”
颜殊叹了口气道:“你也说了得查到更切实的证据。”
“如今鬼域出事,那些人很快就会得到消息,我们已打草惊蛇,他们为自保必会毁尸灭迹,收敛风头。”
“你想查到证据,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