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马车里,玉儿环儿看着颜殊,皆是满脸担忧。
她们万万没想到,萧家人竟做的如此过分,心中愤慨的同时,又担心颜殊会心里难受。
木青看颜殊垂目沉默的样子。
犹豫许久。
拉着她的手,嚅唇安慰:“殊姐姐,你别难过了,他们不认你我认,你永远都是我姐姐,你还有我们呢。”
“我只是在想事情,没有难过,你们几个小丫头,别瞎担心了。”
颜殊摇头失笑,她只是在想,钱巍走时说的话而已。
“那就好……”
木青自是不信,好不容易找到亲生父母,可连门儿都不让进。
殊姐姐怎么可能不难受?
她自幼父母双亡,可虽然过得苦,父母在世时,却很疼她和哥哥。
当年,若非殊姐姐救了他们,她和哥哥早就死了。
殊姐姐这么好,还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不喜欢殊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对殊姐姐?
萧家人,全都该死!
木青紧咬后槽牙,一张小脸紧绷,眼中浓烈的恨意难掩。
颜殊看她的样子蹙眉,刚想开口,马车却突的停了下来。
“七小姐,到了。”萧霖的声音响起。
木青脸上的恨意消散。
颜殊敛去思绪,自袖中摸出粒药丸,放进嘴里咽下。
而后下了马车。
四人随在萧霖身后进入别院。
别院幽静。
雅致的庭院,长廊蜿蜒,曲径通幽。
道路两旁种着不少珍贵的花草树木,许是因病人要静养的原故,园中打扫侍候的仆人极少。
“这是老国公夫人生前最喜欢的别院,老夫人就是在这别院离世的,所以自老国公病重后也般来这里……”
萧霖一边走一边说道:“这几年老国公时常咳血,身子每况愈下,先前我离京时老国公面容枯槁,说话都很困难。”
“若非强撑着口气,想见到七小姐,只怕老国公他早就……”
萧霖声音哽咽难言。
颜殊只淡淡的问:“太医是怎么说的?”
“太医调理亦无用,老国公一生戎马,体内有不少暗伤,加之这些年思念老夫人,更是郁积难舒……”
萧霖强压下心中的波动道:“我临行时,也曾仔细问过太医,太医说老国公大限将至,顶多只能撑三个月……”
“这便是老国公的居所……”
“七小姐,老国公对末将有再造之恩,如今老国公已时日无多,末将知道他老人家,最挂念的人就是您了……”
“末将恳求七小姐,请七小姐暂时放下心中芥蒂,好好陪陪老国公,末将以性命发誓,七小姐所受之委屈……”
“末将来日必会调查清楚,给七小姐一个交待!”
萧霖眼中噙泪,说完拱手跪地,给颜殊行了个大礼。
“你起来,把门打开。”颜殊垂头看了他一眼,只淡淡给了七个字。
她此行来炎京本就为此,无需他恳求,她若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也定会自己找回,无需他人插手。
萧霖闻言赶紧起身,迈步上台阶,敲开了厢房门。
厢房里留守照顾的侍女把门打开,看到萧霖一怔:“奴婢见过萧将军。”
“我来和老国公复命,你们全都下去。”
“是。”
萧霖将侍女摒退后抬脚走进去。
房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摆设雅致而简单,除了书桌书架,还有个小小的兵器架子,架子最上面放着柄金刀。
那金刀是皇帝赐给萧老国公的的,据说重五十四斤八两,乃三名铸刀大师花三年时间才铸成。
屋中摆设和她前世所见并无不同。
颜殊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越过屏风进入内室。
内室的雕花大床上,垂着天青色的垂幔,床上躺着的老人花甲苍苍,面容瘦削入骨,眉宇之间灰败死气难掩。
任谁也难以想象,就是这样一个老人,却曾叱咤沙场、名震边疆。
“老国公,您醒了……”
许是众人的脚步声惊扰,沉睡的老人颤抖着睁开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