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大的笑话!”
颜殊闻言却满脸讥屑:“萧震霆的国公爵位不过世袭得来的罢了,靠的是萧家列祖列宗,两百余年代代相传。”
“是萧家的列位先祖,用他们的性命和鲜血,才挣来萧家今天的荣耀,撑起偌大的萧氏一族。”
“是萧氏族人的支持,数代族人齐心协力,坚持不懈的付出,才有今天镇国公府萧家的昌盛。”
“你该不会以为他萧震霆袭了萧家爵位,娶你林初雪成为国公夫人,萧家就真是你们两个人的。”
“你们就可以视萧氏族规,和萧氏族人于无物了?”
“祖父命萧霖亲自接我回府,我身具祖父祖母的血脉,祖父已亲口承认我的身份,我乃萧家嫡系子孙。”
“我回萧家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连我萧家的列祖列宗都没意见,林初雪,你这个妄想混淆萧家血脉的外姓媳妇儿,有何资格不让我回?”
前世今生都想拿生养之恩和父母的身份来压她。
真当她还会吃这套不成?
那条命早还他们。
生恩也早就了断。
亲手扔掉的东西她是绝不会再要的。
妄想当她父母,以为编个双生姐妹的故事,就能让她感恩戴德?
简直痴人说梦!
“你,你……”
林氏被颜殊指名道姓怼的浑身直打颤,你了半天却没能你出个所以然来。
自打成为国公夫人,有一品诰命在身,她高高在上惯了。
在炎京还从无人敢如此下她的面子,她又何曾被人说的如此不堪过?
偏那顶混淆萧家血脉的大帽子扣下来,林氏本就气短理亏,一时间也找不到话来反驳。
萧家血脉当然不容混淆。
否则他们当初也不会费尽心思的将此事瞒下来。
“国公夫人且牢记……”
颜殊一声国公夫人喊得讽刺至极:“镇国公府姓萧不姓林,镇国公这个爵位是属于萧家的。”
“而萧家是属于萧家人,属于萧氏所有族人的,不是你和萧国公私有,镇国公府也不是你和萧国公的一言堂。”
“我回不回萧家,轮不到萧旭那个脓包蠢货作主,也不是你和萧震霆一句话就能决定。”
“国公夫人与其和我在此逞口舌之快,不如尽一尽你当家主母的职责。”
“否则你这个一品诰命夫人,只怕真的要贻笑大方了。”
祖父大丧,身为儿子儿媳,不思发丧守灵,却纵容萧旭,在灵堂里污言秽语乱作一通,还为了面子与她争执不休。
岂不知他们的面子,早就被他们自个儿,丢的一干二净!
“霖叔,你是祖父一手培养提拔的人,祖父说待你如亲子,你也过来替祖父上柱香,烧些纸钱吧。”
颜殊说完跪回灵位前。
刚好萧慎就跪在她旁边,十七岁的萧慎身量已极高,低垂着眉眼跪在那儿给老国公烧纸,自始自终未曾出声,也未曾移动过。
只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就像个牵线的木头人。
颜殊看不清他脸上表情,却看到他身前地上的点点湿痕,也能感受到从萧慎身上散发出的,低沉而压抑的浓烈悲伤。
萧慎在萧家后辈之中极为出色,听说祖父对他极为喜爱,打小就时常亲自督促他习文练武,祖孙感情极为深厚。
观他与萧璟宜风尘仆仆的样子,也能看出林氏在大街上并未说谎,二人的确是进山采药去了。
且祖父缠绵病榻的那几年,萧慎也搬去别院,陪在祖父身边照顾。
前世祖父离世后,萧慎还在别院住了三个多月,才搬回国公府。
每年在祖父祭日那段时间,他也都会回别院小住。
二十几年从未间断过。
萧慎此人虽虚伪可恨,尤胜萧震霆夫妻,但却不能不承认。
对祖父,萧慎是真心在意的。
颜殊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拿起一叠纸钱点燃放进铜盆里。
萧霖心中愤怒本想离开,可想想此时走了,反而显得自己心虚。
且老国公对他恩重如山,如今老国公走了,他怎么都得送老国公。
他思忖片刻,也拿了柱香过去点燃,插进香炉之后,也跪去一边给老国公默默烧着纸钱。
“三哥,再有天大的事,也等父亲丧事办完再说。”
好不容易弄清楚事情始末的萧延松,看了眼被还被萧允搀着,仍在流泪的林氏,朝萧震霆道:“还有父亲被害之事,我们也必须尽快查明真相,胆敢下药谋害父亲,不管是谁都绝不能姑息。”
“六弟说的是。”
萧震霆沉声道:“我和六弟去趟府衙,四弟八弟,大嫂二嫂……这里就先交给你们,其它的等我和六弟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