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殊思索着到底该做什么营生。
蓦地。
有凉风拂面。
她抬头看着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那道颀长身影。
半晌。
以为自己眼花了。
抬手擦了擦眼睛,的确没有看错,还真是那位?
颜殊满脸诧异之色:“云公子,你怎么会大半夜,来我这里?”
大半夜的闯进女子房间,不走正门还跳窗?
这画风……
半点儿不像皇子帝王,反倒像个采花贼,怎么看怎么诡异。
不对。
就算要采花,他也走错地方了吧,虽然她胸前一马平川,可天地良心,她真是个女的。
货真价实!
楚怿目光微垂,视线本能的,落在那脚盆里。
下一瞬却像被刺猬扎了似的,飞快收回眼神,背过身去。
楚怿面色如常,脸颊却是瞬间滚烫:“抱歉,在下并非有意唐突,只是担忧姑娘过来看看,没想到……”
没想到小姑娘在泡脚。
炎朝民风开放。
女子可以随意上街,甚至与男子结伴同行。但也没开放到,能在男人面前露脚露腿的地步。
反而女子的脚,从古至今都只有夫君能看。
颜殊听他的解释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拿帕子擦了脚穿好鞋袜,将洗脚水端去外面倒掉,把铜盆立在墙边。
回来关上房门,看着仍旧背立,身形未改的男人道:“多日未见,未知云公子的伤势,休养的如何了?”
楚怿转身看着穿戴整齐的颜殊道:“劳姑娘挂念,我伤势已复原,倒是姑娘的脸,是怎么回事?”
“这个?”
颜殊摸了摸自己脸颊道:“没什么,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两人一问一答。
半晌。
相对无言。
颜殊倒了杯茶水递给他:“云公子,喝点茶水,坐下说吧。”
楚怿坐下,轻啜了口茶水,道:“上次凑巧在城中街上看到姑娘,后来又听说姑娘的事,未知姑娘在这里可还习惯?”
“多谢云公子挂念,我还好。”颜殊浅笑淡回。
上辈子她就是个受气包,顾念那狗屁的血脉亲情,一味的隐忍退让。
这辈子她把他们当成出气桶,反正目前为止,是一点儿亏都没吃。
“如此就好。”
楚怿也笑道:“那夜走的匆忙,不方便与姑娘道别,前几日人又太多,亦不方便与姑娘交谈。不知我留下的玉佩,姑娘可有看到?”
“你说这个?”颜殊自腰间,把那玉佩拿了出来。
楚怿轻轻颔首:“姑娘于我有恩,若姑娘以后有任何难处,都可拿这枚玉佩去城东清萍巷,雅园寻我。”
雅园。
楚怿想夺位,却又身处北境,在炎京建有暗势力一点儿也不稀奇。奇怪的是他居然就这样告诉她了?
颜殊收起玉佩道:“云公子说的我都记下了,若有需要定会前去。”
不管如何,她的目的是抱大腿,大腿主动送上门,她当然不会拒绝。
施恩不望报的都是圣人。
她可从来不是。
更何况若不是因为楚怿,那条鱼也不可能跑掉,她就估且把这个,当成是对她的补偿了。
“另外我今夜前来,是为了给姑娘送这个。”楚怿叙完‘旧’,掏出一叠银票递给颜殊。
颜殊怔住。
她垂头瞥了一眼,最面上的银票,是千两面额,厚厚一叠总也有几十张。
若都是千两一张,那这一叠,起码得好几万两。
陛下莫不是吃错药了?
自己缺银子,却给她送银子,还一送就这么多?
想拿这笔银子了断救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