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颜殊刚想着,突然两道轻响,在寂静的屋中,格外清晰。
她愣了下。
抬头便见自己房间的窗户,不知何时被人打开,窗格上坐着个人。
不是那位又是谁?
“小姑娘半夜不睡觉,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神,连我来了都没发现,该不会是在想情郎吧?”
清润好听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的调戏,还有几分的亲近。
让楚怿身上少了几分肃然沉稳,多了几分登徒浪子的风流不羁。
颜殊翻身下床倒了杯茶水:“我在想我们的生意是不是黄了,云公子下来说话吧,你坐那里很容易被人发现。”
楚怿自窗上跳下来走到床榻前,视线在颜殊身上好一番打量,“听说你摔下树受伤了,伤得可严重?”
“无碍,多谢云公子挂念,公子药材寻的如何了?”
“在无尘院,买卖黄不了,还是你身体重要,若有不适别勉强自己,顶多我让人再拖一段时间。”
“配药又不费什么事,收人家那么贵,总拖着不大好。”
敢情小姑娘也是个爱财的。
楚怿心中想着,道:“那便随你了,不过你住这里,配药不大方便。”
颜殊不在意的笑笑:“无妨,我今晚过去配好放在无尘院,你明早派人去无尘院取便可。”
楚怿却道:“我陪你过去,顺便给你打打下手,等配好一并带走,明日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处理药材繁琐,也难免污手,哪能让云公子亲自动手,且所需时间不短,云公子实在没必要干等。”
颜殊委婉拒绝。
她说的是让他随便派个人取,没让他亲自跑一趟啊?
让未来天子给自己打下手,委实让她受宠若惊。
真的大可不必!
“左右我回去也是无事,与其闷头睡大觉,不如留下来帮你的忙。”
楚怿说着手中折扇,忽地在掌中一个轻敲:“我只顾着你的伤势,怕你太过操劳,倒是忘了,医家秘方不能轻易外传,你是怕我趁机偷师学艺,你的那些长辈会怪罪?”
他可是未来天子,就算他真想偷师,也没人敢说他是偷啊?
颜殊心中嘀咕了一句,抽了抽嘴角道:“那倒也不是,云公子若真不介意,也可一起。”
怕三个丫头醒来发现闹出什么乱子,她先去耳室点了安神香。
这香能助眠,让她们一夜好梦,对身体有益无害。
看三个丫头睡熟,她这才转身出了耳室:“云公子,我们走吧。”
颜殊打开房门,正要往外走,肩上却是突的一沉。
转头。
正好对上楚怿那张放大的、易过容的脸。
她本能的后退,哪知才刚动,肩膀就被一双手摁住。
“你身子还未好,夜里更深露重,加件披风,免得风寒了。”
楚怿声音压的极低,将披风替颜殊披好,又开始帮她系带子。
“多谢云公子,还是我自己来吧。”
“别动,就快好了。”
楚怿却并未放手,只低语了一句。
他动作极是轻柔,清润的声音也很温柔,颜殊却很是惊悚。
这位置颠倒了吧?
他是君,她是臣,君在上,臣在下。
从来只有臣子效命君王的份儿,哪儿来君王侍候臣子的道理?
也不对。
臣子替皇帝分忧解劳,但也不用伺候皇帝的起居啊。
那是他妃子,呸,是他君后,该干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