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殊并未多想,也没放在心上,放下手进了屋。
萧慎盛了碗鸡汤递给颜殊:“先喝点鸡汤垫垫,我让他们上菜。”
“大哥别看我了,你自己也吃,还有你们也多吃点儿。”
喝了一碗鸡汤,又被萧慎盯着,吃了两碗饭。
颜殊肚子有些撑,夹了筷子菜放到萧慎的碗里,又给三个小丫头,一人夹了些菜,这才放下筷子。
萧慎笑了笑,把那青菜吃完道:“知画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颜殊问,“她是怎么死的。”
箫慎回道,“我让人开棺验尸,发现知画是中毒而死,可惜暗一找了许多大夫,却无人能识她所中何毒。”
“听霖叔说,当初祖父的药被人作手脚,还是殊儿发现的,所以我想让殊儿看看,是否能辨别出到底是何毒药。”
这是想试探她是否会医术?
颜殊点了点头道:“一会儿大哥吃完拿给我看看。”
等几人都吃完,侍女把碗盘撤下去,萧慎把暗一带回的木盒拿了出来。
颜殊垫着手帕将那截胫骨取出,仔细看了半晌,凑近鼻翼前嗅了嗅,眸中闪过丝暗芒。
“如何,殊儿可有发现?”萧慎问。
颜殊放下骨头道:“我听过一种毒名唤透骨,中毒后的症状与风寒无异,很多医术精湛的大夫都把不出,极易误诊。”
“中此毒者,双手、双脚的指甲会有轻微发白,用量轻者能撑数月,甚至是数年才毒发,若份量足够却能使人一夜猝死。”
“死者的尸身表面虽然不会有任何异常,可内里骨头早被毒素侵噬,除非剖尸验骨,不管仵作还是大夫都查不出来。”
“这种毒源出岭南一带,集十数种阴地毒草,加处子之血制成,炼药之法极为阴邪歹毒,几十年前曾有江湖门派使用过。”
“只是后来事发,使用此毒的门派,也被江湖各大派联手清剿,这毒从此在世间消声匿迹,再不曾出现过。”
先前在无尘院见她看医书,后来见过萧霖,他就更怀疑殊儿会医术。
仅凭几滴药汁,便看出祖父的药出了问题,只怕殊儿医术还不低。
“我原想试试,不想殊儿真能看出来。”
萧慎脸上难掩讶然:“殊儿可否告诉大哥,从何处习得医术?”
“早些年和很多人学过,后来也有和军医们学。”
颜殊浅浅笑言:“奶奶年老多病,身边人也常生病受伤,鬼域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别人说一些我就记一些。”
“东拼一点西凑一点,自个儿瞎琢磨,后来我遇到一个瘸腿,想逃出鬼域的老头儿,他掉下山崖,我把他救起来,藏在废井洞里。”
“时不时的还会给他送些吃的过去,老头儿看我对这些很有兴趣,就要我背什么医经毒经。”
“我就一字不落的记了下来,老头儿说我天赋不错,要传衣钵给我,可惜他没教我多久就死了。”
“鬼域之中酷刑严苛,尤其对逃犯的处置,这事我也没敢和别人说,所以就连木青他们也不知道。”
“后来我又运气好遇到张军医,我拿我会的和他交换,他和几位军医也都教我不少。”
“你若不信,我告诉你老头的埋骨之地,你可以派人去鬼域,把他的坟挖出来查证,也可以去军医所打探。”
鬼域死的人那么多,反正他就算想查,也不可能查得到。
至于张老更不可能出卖她。
萧慎原本认真听着,越听越是心疼,听到最后一句,那话却不对了。
他神色一变,赶紧解释:“殊儿,大哥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我妹妹可真厉害,在鬼域那么辛苦,还能学那么多东西。”
“大哥跟你发誓,大哥真不是那个意思,殊儿你相信大哥,大哥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不是怀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