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老鸨更是不敢开腔,忙让人加置短案棋具,又拿了签筒过来。
四根竹签在签筒里哗啦摇晃,自楚槿开始一人抽了枝竹签出来。
楚槿抽完径自坐去摆着玉兔灯的短案,夜笙看了眼自己抽到的竹签,撩袍坐去摆着莲花灯的那张短案。
剩下两枝。
颜殊随意抽了一枝,看着自己竹签底端简单却精致的莲花,捏着竹签走到夜笙对面坐下:“好巧,我们又碰到一起了。”
“花公子,为人挺热情,也挺自来熟的?”
夜笙摆弄着棋子,抬头看了颜殊一眼:“不过来烟花之地还戴着面具,本少爷还是头一次见,怎么,是你丑的不能见人么?”
“倒也还好,就是前些日子,碰了不该碰的东西,生了许多红疹,不遮遮怕胆小的人看了会害怕。”颜殊放下棋子回了一句。
夜笙也捻起枚棋子落下道:“你想与我交朋友,总得先让我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放心,我胆子大,不会被区区红疹吓到。”
颜殊瞟了眼四周,指了指棋盘:“这里人太多,我们还是专心下棋,夜公子若真想看,一会儿我单独给你看。”
“如此推诿,恐怕并非红疹,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因吧?”夜笙指着颜殊脸上面具,说的意味深长。
颜殊淡笑以回:“夜公子连这点时间都不肯等,非要我现在揭面具,该不会是琴比输了,故意为难我?”
“我的确是故意为难你,那你这面具到底揭,还是不揭?”夜笙脸色半点儿未变,被戳穿直接承认。
“如此良辰美景,可夜公子的火气似乎,特别的大。”颜殊若有所思的看了夜笙一眼,放下棋子揭下了脸上面具。
那张脸入眼的瞬间。
夜笙脸上笑意一滞,脑中只浮上四个大字:惨不忍睹。
少年额头,双颊,鼻翼,连同下颚,嘴唇周围,长了许多红疹。
颗颗红豆大小,一颗挤一颗,一片接一片,密密麻麻的。
看得人头皮也发麻。
颜殊带上面具又拉开身上披风,在左侧颈脖处轻轻挠了挠:“不是什么会传染的大病,只是我自小就碰不得漆树。”
“前两天外出打猎,无意中不小心粘到,身上脸上便又起了疹子,不过顶多十来天,就会消下去。”
夜笙回神捻子点头:“原是如此,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晚被气得不轻,他这几天心情不好,见谁都想揍两拳。
这人又突然跑来和他套近乎,秉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原则,他的确是故意为难他,想拿他来撒火。
偏这人始终彬彬有礼,倒显得他心胸狭隘,有些无理取闹了。
两人边下边闲聊,那边的棋局却是已然结束。
毫无疑问楚槿胜。
且只一柱香时间,可谓胜的轻而易举,凭此足见楚槿的实力。
黎远输的有些惨,不过这人倒也输的起,二话未说只站去旁边,垂头似在沉思,又似在等下场比试。
楚槿则站起身,去了颜殊夜笙那桌,静立一旁观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