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碧落痛吟出声:“你,你做这么多,不过想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可就算我告,告诉你,也没用。”
“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有没有用,那是我的事。”颜殊说完静坐,似在等着她开口。
吃下药丸不久,肚腹剧痛竟然全数消失,就连喉咙也是一阵清凉,不再那么火烧火燎的痛。
然而柳碧落衣衫还是被汗水浸湿,整个人就似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她喘息着断断续续的道:“我本是飞鹤门的弟子,三年前我武功被废,还被逐出师门,晕倒在街上,是他救了我,治好我的伤,教我重新练武。”
“我虽称他一声义父,可我不知他的名字,他脸上常年戴着面具,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的长相。”
颜殊淡淡的道:“不知长相,可你总该知道,他有何特征。”
“他……”
柳碧落眼瞳陡的一缩,半晌才咬牙道:“他总穿一身灰色的大袍子,脸上戴着银色面具,头上也总戴着帏帽。”
“我只知道他头发花白,声音也很嘶哑,年纪应该很大,我猜测他的脸和嗓子应该也曾受过伤。”
颜殊倒了杯茶水,喂到柳碧落嘴边,柳碧落回神,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放下茶杯,颜殊又问:“那这三年,你都替他,做了些什么?”
“你觉得一个废物能替他做什么?”
柳碧落嗤笑着反问:“我见他总共不到五面,这三年里我潜心练武,一心报仇雪恨,极少行走江湖。”
“直到半年前,我武功小成,终于手刃了仇人。”
“可他也突然出现,要求我替他做一件事,就是潜进萧家别院。”
“你们找到的那枚柳叶刀,是我照他的意思,故意掉在药房里的。”
“你想知道的,我全都告诉你了,给我个痛快吧。”
颜殊睨着一脸决绝赴死的柳碧落,眼眸微转:“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他为何要你这样做?”
“当然怀疑过,可这重要么?”
柳碧落瞥着她,痴痴的笑:“是他救了我,还给了我报仇的机会,不管他要我做什么都好,我都会做。”
颜殊讽笑出声:“说的这么知恩图报,你还不是出卖了他?”
柳碧落阴恻恻的剜着她:“我不怕死,可我不想生不如死,更不想死前被人如此糟践。”
“你今年多大了?”颜殊声音淡淡的。
许是话题转换太快,柳碧落有些没反应过来,许久才道:“十八岁。”
“你本名叫什么,也是柳碧落么?”
“我本名、秦燕燕。柳碧落,是后来我替自己改的名字。”
“浮云柳絮无根蒂,上穷碧落下黄泉。柳字为姓,碧落为名,你想提醒自己谨记仇恨。只是这名字虽好听,可杀气太大了些,却是不太吉利。”
“……”柳碧落不语。
颜殊又问:“你当初为何会被逐出师门?”
“……”
柳碧落脸色再次阴沉:“那是我的私事,与你要问的,没有关系。”
“可我很想知道。”
“你……”
“既是聊天,什么都可聊,你真的不想和我说说么?”
“我没有与人自揭伤疤的习惯。”柳碧落咬着后槽牙,死死瞪着颜殊。
颜殊什么也没说,只是手指又伸向旁边的小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