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宫墙,琉璃瓦,满园的名贵骄花随风摇曳。
时值寒冬。
除了宫中御花园,别处可是看不到,这繁花似锦的春色的。
颜殊领着一大群弟妹,拿着皇帝给的通行令牌,又借六皇子的势,过了宫门守卫的盘查,与白宸萧慎等人刚进御花园,便看到林氏带着阮溱溱和萧家三房其它几个适龄的女儿,正被一群贵夫人围着。
其它几房的人却都没来,大概是想避过这个风口浪尖。
“咦,这不是林夫人和萧小姐么,刚刚还说起你们呢,等了许久,你们可算是来了。”
“王夫人,这你可叫错了,如今应该喊阮小姐了,对了林夫人,怎地没看到萧七小姐,她没随你一起进宫么?”
“小女身子略有不适,去了另一边休息,等会儿就会过来,几位夫人不用急,定能见到的。”
林氏微微颔首说了一句,朝阮溱溱道:“溱儿,还不见过各位夫人?”
阮溱溱盈盈行礼,浅浅笑道:“溱儿见过各位夫人。”
王夫人轻笑了一声,打量着她道:“数月不见,阮小姐倒还是如以前那般明艳动人,难怪能勾走那么多男人的心了,你们说是不是?”
话里话外都在讽刺阮溱溱,像青楼妓子般勾引男人。
王夫人的小儿子,也是阮溱溱的忠实爱慕者。以前王夫人觉得,自家儿子高攀不上镇国公府的小姐,不喜欢两人往来,免得做无用之功。
如今更是嫌弃阮溱溱配不上自家儿子,偏自家儿子是个实心眼儿的,满脑子都念着阮溱溱,还数次去镇国府探望,却连大门儿都没能进去。
倒也难怪王夫人说话会如此阴阳怪气儿了。
其它夫人心里想着,却是并未去接话,毕竟此于她们挨不上边儿。再者镇国公府本就荣宠正盛,谁会因为个外人去得罪萧家人呢?
林氏并未言语。
阮溱溱袖下双拳紧握,心中难堪至极,却面无异色。
反而落落大方的道:“溱儿蒲柳之资,不敢当王夫人谬赞,溱儿虽非义父义母亲生,却是义父义母养大。”
“义父义母视溱儿如己出,祖父对溱儿更是疼爱有加。溱儿虽非萧家女儿却自小秉持萧家家训,从不敢有半点行差踏错,更不敢因溱儿一人之故,让萧家女儿蒙上不白之冤。”
“溱儿如今尚着孝,也从未与外男单独接触过,萧家女儿更做不出,那等勾引男人、败坏良俗门风的龌龊事。”
“所以还请王夫人您、慎言,以后切勿再说那话。否则溱儿岂非成了,恩将仇报的罪人,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说到最后阮溱溱眼中,也浮上一层晶莹,泪珠子裹在眼眶里,将落而未落的样子,落在人眼中倒还真有几分风骨。
王夫人面色微有尴尬,她说的是她阮溱溱一个人,又没有说萧家女儿,可恨这阮溱溱,竟拿萧家所有女儿来做伐子。
当真是可恨。
镇国公府她得罪不起,可和个罪民贱种低头认输,她又心有不甘。
一时间气氛就这样僵住。
“呵呵……”
旁边刘夫人见状,上前笑着打圆场:“阮丫头,王夫人素来心直口快,那话想来是真的夸你,并无他意。”
“原是溱儿误会了王夫人,溱儿给王夫人赔罪,还请王夫人勿怪。”阮溱溱顺势低眉垂头,给王夫人又行了个礼。
王夫人自然就坡下驴:“罢了罢了,我那话的确别无它意,不过你们小姑娘家家的啊,总是喜欢多想,不然怎会有这误会。”
“什么误会,也和我说说呀。”忽然有声音插进来,脆生生的,恍如花间黄莺鸣啼,极是轻快悦耳。
林氏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萧慎与颜殊等人,端庄的脸庞上满满都是担忧心疼:“你这丫头,身子没事了吧?”
“母亲别担心,我就是走的有些累了,大哥陪我歇了歇,现在没事了,倒是溱儿姐姐,你怎么在哭?”
颜殊回了一句,看向阮溱溱,凤眼之中盛满了讶异和担心:“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是谁,我定找人揍的她鼻青脸肿。”
王夫人面色再是一僵。
阮溱溱扑哧一声,破涕为笑:“七妹妹误会了,没人欺负我,刚刚有沙子被风吹进眼睛里,觉得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