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铁锅、米饭,笔墨……
楚怿眼眸闪了闪,小姑娘这是想当殿,来一盘大杂烩么?
楚槿也是一眨不眨,定眼看着这幕,眸光惊诧的失笑。
她似乎总是这般出人预料。
天下间能有此奇思妙想的人,恐怕也就她花无镜,不,萧颜殊一个了。
其它人都看得一脸懵,兵器那肯定是表演武艺。笔墨纸砚不消说,肯定是拿来写字作画的,可是锅和米面?
她这是想当殿煮饭么?
可煮饭也能当成才艺来表演,还表演给皇上太后和众臣看?
她也不怕笑掉人大牙?
殿中那群小家伙,却是没空理会别人的异样眼光,自顾自的忙碌着。
几个小子打来清水,将东西洗净,把所谓干草泡进木桶里。
烧起红红的炭火,支起小锅,颜楚欣净了手,颜安然给她栓上围裙,颜楚欣开始利落的和面。
颜安然帮完五姐,又坐去矮桌前,拿起了剪刀,折好一张红纸,便利落剪了起来,红纸的碎纸屑随着剪动不停的飞落。
其它人摆好了兵器,则都围在两人身边,或看剪纸,或帮忙。
众人看得纷纷摇头,煮饭剪窗花算哪门子献舞?这有什么好看的,简直难看死了,看得人都想打瞌睡了。
就在此时,却有悠扬的乐音突然响起,却并非琴音。
昏昏欲睡的众人,猛然间一个醒神看去,那乐声出自大殿旁,一直静立的颜殊之手,不,确切的说是她吹出来的。
可并非用乐器,只是一片葱翠碧绿的树叶,吹出来的。
没有乐器音色的磅礴大气,近乎单调的乐声却空灵而悠扬。
并不熟悉的小调听在人耳中,轻快中更透着浓浓的喜庆。
“东坡粟已黄,西畴稻堪获,农家庆丰年,茅茨举杯酌……”
随之,又有清脆的哼唱声,在大殿中响起:“复喜官家用贤相,奋发天威去元恶,诏收宽徭榜村路……”
“儿音牧牛舍牛摆,媪赛神听神语。饮则兮福乡土,五日一风十日雨,万岁千秋戴明主……”
欢快喜庆的小调,衬着稚嫩女童清脆而明朗的哼唱,在众人眼前徐徐地展出一幅画卷。
泥泞的黄土路尽头,茅屋中劳碌的农人,看着满屋的收成喜笑颜开。
家中的姐儿贴好窗花,做好饭菜,烫好了酒。
围坐桌旁。
男人们举杯喝着小酒,看着吃着香甜米饭的老弱妇孺,一家人在夕阳暮色下其乐融融的享受着丰年满载的喜悦。
说来也没什么出彩的。
可那唱词儿,无一不是在颂扬着,皇帝的英明贤德。
光看建安帝龙脸之上,那止都止不住的笑意,也知道皇帝对这个,四不像的才艺,到底有多喜欢了。
这萧家女还真是……
可恨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还能如此来拍皇帝的龙屁?
铮~
就在叶音消失,众人以为结束之时,一道尖锐琴音再起。
殿中桌椅酒菜被迅速抬去一边。
木石撕掉脸上的胡子,和那群小子都脱掉身上外衣露出里面的劲装,纷纷拿起兵器,在殿中对打起来。
琴音再起,时而悠扬婉转,时而低沉磅礴,时而铮然高昂。
嗵嗵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