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在地上。
那巨大的动静,让院中的丫鬟婆子,尽皆浑身一颤。
“老,老奴等见过公爷,公爷您……”
丫鬟婆子跪地见礼。
萧震霆充耳不闻,也视而不见,直接打帘子进了内室。
林氏半坐在榻,身上只穿着雪白里衣,身上盖着喜鹊登枝的锦被,头上还戴着抹额,忖得一张苍白的脸,更加憔悴柔弱。
被巨响惊扰,林氏本怒从中起,骤见萧震霆,眼里又含了泪。
“公爷……”
那一声公爷叫得,九曲十八弯,真是既委屈又幽怨。
“林氏,你做的好事!”
萧震霆面色却是黑如锅底,手中账册劈头盖脸,直接扔到林氏身上。
林氏刚从那震天怒吼中回神,就被两本账册砸中额头。
“啊~”
林氏低呼一声,拿起掉在被子上的账册,翻看了几页。
本就惨白的脸上,更是再无血色,连身体都有些发抖。
萧震霆蚕眉紧肃,怒目圆睁,戾声喝问:“林氏,你出身商贾之家,还是庶出之女,可自本国公娶你,自认不曾亏待过你。”
“本国公如此信任你,把家交给你来管,可你就是这么管的,三个月就贪墨五万两,一年你贪墨三十六万余两。”
“府库中的珍宝,竟被你拿走大半,剩下的这些,至少还有一半,全都是以假乱真的赝品。”
“林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将本国公,当成傻子糊弄!”
林氏被吼得一个激灵,翻身下床,拽着萧震霆的衣袖。
泪眼婆娑的摇头:“不是这样的公爷,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府库中的珍宝我没有贪墨,大半都用于各府宴请来往送礼了,剩下的是因为府里账上周转不开,是我拿去变卖后,入了公中的账。”
“咱们府里总共五房人,主子下人加起来数百口,每日都要嚼用,前几年铺子生意又不好,我也是没有办法……”
颜殊进门便听到林氏那番,哄鬼鬼都不信的话。
“啧啧……”
她咂了两下嘴,笑道:“父亲才说母亲将父亲当傻子糊弄,母亲立马就开始糊弄了,敢情还真将父亲当成大傻子?”
“这各府宴请来往,自是有来有往的,咱们国公府送礼给人家,人家也会回礼给咱们国公府。”
“回的礼还不能比送的轻了,这点儿人情世故,是个人都懂,怎么母亲觉得父亲,会不懂么?”
林氏看到颜殊,恨到咬牙切齿:“逆女,我在和你父亲说话,这里哪有你搭腔的份儿,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我才不要听母亲的,这里是镇国公府萧家,母亲姓林又不姓萧。”
颜殊摇头拒绝,说着上前两步,突地抱住萧震霆胳膊:“我是爹爹的女儿,萧家嫡脉,唯一的嫡出千金,我姓萧,我就不滚。”
“殊儿,你,你这是……”萧震霆突然被抱,再听那声亲昵的爹爹,有片刻怔愣,脸上也满是复杂之色。
被扎了半年的心,头一次被颜殊,如此亲昵对待。
他既讶异也不习惯。
颜殊歪头朝他眨了眨眼,笑道:“爹爹为何这样看着我,我说错了么,难道我不是爹的女儿?”
“休得胡言!”
萧震霆瞬间黑了脸:“你和你祖母五官眉眼长得一模一样,还有和你祖母同样的胎记,你是爹亲生的,怎么可能不是爹的女儿?”
“说不定只是凑巧呢?”
颜殊撇嘴道:“要不然,母亲怎么会,如此厌恶女儿?”
“说不得我就是母亲背着父亲,偷人生下的野种,刚巧长得像祖母,又有同样的胎记而已。”
萧震霆面色漆黑,怒声斥:“哪儿来那么多巧合,你是爹的亲女儿,这点绝对不会错,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
还以为她转性子了。
结果她转眼就把自己说成野种,想给他强行戴顶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