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林氏改送了一枝玉钗。
辛夷找借口将那玉钗带了回来,就是世家夫人小姐常佩的玉钗样式。
顶多千两银子左右。
她又特意让人找了府中的花匠逼问,花匠后来说出实情。
那所谓抓破美人脸其实是盆赝品,是花匠自个儿培育出来的。
与抓破美人脸长得有些相似,之后又用特殊方法,给花儿上了点色。
这花本就极其名贵稀少,整个炎京也就只有一盆,养在晋王府里边儿,为晋王妃所有,是楚槿从瑶山带回来,送给晋王妃的。
普通人见都没见过,也根本分辨不出真假,加上花被打翻折枝后,很快就被处置,是以也没有人怀疑。
后来林氏还亲自去和大伯母道歉,道是在大伯母生辰前一天,发生这种事很是不吉利,都是自己的错,之类云云。
就这样将此事揭了过去。
林氏先是大张旗鼓放出,重金寻花的消息,接着给了花匠五百两,买通花匠造假,再让人做出运送花回府的样子。
成本加起来不到一千两。
只这一笔,林氏就昧下来,三十九万九千两。
要不怎么说她厉害呢?
镇国公府两百多年,数代积累起来的财富,可想而知有多少。
只二十年几乎全进了林氏的口袋。
林氏死死盯着颜殊:“我已经说了,账上短缺的银子,全都用来应对府中各项支出了,你没当过家,自不知柴米油盐有多贵。”
“再有什么七百多万两,都是你的臆想而已,那根本就不可能。”
“我有诰命在身,乃朝廷命妇,哪怕官府的人想要查我,也要上奏得到皇上的御笔批示,你凭什么对我的人用私刑?”
颜殊讽笑道:“母亲可别血口喷人栽脏我,我可一根手指头都没动你。”
“母亲是有一品诰命不假,可她们只是下人,她们可没有诰命护身。”
“说到底,母亲不过商贾之家庶出之女,若非嫁进萧家嫁给爹爹,这辈子也做不了国公夫人,这一品诰命也落不到母亲头上。”
“既然母亲还是萧家妇,自得守我萧家的规矩。她们是母亲的人,可也是我萧家的下人,她们可都是签了卖身契的。”
“萧家才是她们的主家,他们的主子是萧家,而非母亲这个国公夫人。”
“如今我萧家出了家贼,那么多家财去向不明,母亲掌家十九年,所有财物皆过你手,你自是首当其冲、罪责难逃。”
“别说是母亲,就连母亲的娘家林家,也是脱不了干系。”
“你有诰命护身,我不会动你。可这些下人,胆敢犯我萧家规矩,我这个萧家掌家人,当然可以处置他们。”
“别说只是审问,就算将她们发卖打杀了,那也是我萧家的权利。”
“哪怕告去三司,告上金銮殿,三司的大人,和皇上也绝对不会追究,我萧家的刑责!”
合着当了个国公夫人,她还真就把萧家的一切,都当成她的私有物。
萧家的钱贱搬空不放过,就连萧家的下人,也全都变成她的私有物。
如今的林家虽然发达了。
可当年的林家只是商户,但和富贾不挨边儿,顶多衣食不缺,加上林氏又是庶出,虽攀上镇国公府,可嫁妆也说不上富足。
至少在世家大族眼里,三十六抬嫁妆那是寒酸的很,陪嫁的人也没几个。
林氏院儿里的人,大部分其实都是萧家的奴婢。
也果然是言传身教。
祖父的海蓝珠,阮溱溱据为己有不肯归还,当时的模样,和眼前的林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现在想想,前世萧旭说的不错,她该好好谢谢钟玲珑调包之恩。
否则哪能遇到颜家人,哪能得爹爹和奶奶的真心教导。
怕是自小就会被逼着学当家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