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你好大的胆子,贪墨家财不止,还敢瞒着本国公,打着镇国公府的名义,在外收受钱财,你,你,你……”
低沉地声音一字一句,似从牙缝里面挤出来,魁梧高大的身体,都被气得剧烈颤抖,狠狠地摇晃了几下。
“林氏,你给本国公老实交待,这里面一笔笔账都是怎么回事?”
“这些钱你是怎么贪来的,为何每个月还会有一大笔出账,那一笔笔银子你都花去了何处?你又到底做了些什么?”
“今日当着我和子女的面,你最好一五一十,给本国公说清楚。”
“否则休怪本国公不念夫妻情份,依照族规把你送官查办!”
萧震霆浑身煞气四溢,红着眼杀气腾腾的样子,吓得屋中仆婢侍卫,皆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这会儿没人再提解开林氏。
林氏自个儿也忘了,或者说就算记得,她也根本不敢提。
“公爷,妾,妾身,妾身……”林氏声音剧烈颤抖,语不成调。
面对萧震霆深沉的怒火,看着那张阴沉的脸,和染上杀意的双眼,林氏终于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害怕。
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对于自己的男人,林氏最清楚不过。
老国公夫人在世时,对府中子女,皆是严加管教的。
萧震霆还是老国公夫人亲生的,自小所受的家教比庶出子更严厉数倍。
萧家家规族规更是严苛。
萧震霆当年,误以为对她做了逾礼之事,坏了她的清白和名声。
所以即使有心仪之人,却还是娶了她,并且给她正妻的待遇。
哪怕她出身商家,身份低微被人看不起,萧震霆也从不曾苛责过她,更没让任何妾室,越过她这个正室夫人。
刚开始其实她也是不敢的,就怕萧震霆万一会察觉不对,做那些事时都是满心忐忑,又小心翼翼。
所以起初每个月的账,她都会拿给萧震霆和老夫人看,许是看得多了,萧震霆觉得管家管得好,也便没再过问。
她与萧震霆的夫妻关系越发和谐,加上萧震霆婚后没待几个月就去了边关。
这些年来回京的时间其实不多,加上老国公夫人早早病逝,四房的寡妇死了丈夫之后,都关起门来专心教养子女,对公中之事也不怎么过问。
所以她很快,就在国公府里站稳了脚跟,将整个国公府都把在手中。
这么多年来也一直都没有出过纰漏,又自认为有三个儿子傍身,她的胆子也越来越大,贪的也就越来越多。
可她心里清楚,萧震霆最在乎的就是萧家门风,和萧家人的风骨。
所以这些年她一直藏得极好。
不管是贪墨还是外面的事,她半点都不敢让萧震霆知道。
林家人和那些人,她都严令交待过,绝对不允许弄出人命。
可想象是一回事,事实是另一回事,事情也并非她想的,那么一帆风顺。
这世上总有些人喜欢阳奉阴违,出了事后没办法,她怕把事情闹大,只能花银子买命,斩草除根。
她也不想这样做的,可事情到了那个地步,她早就已经没有退路,由不得她想不想,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这些事她又怎么敢说,说出来萧震霆,更加不会放过她的。
萧震霆……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他可以容忍她,也可以事事依她。
可那前提是,不触及他的底线,也不会威胁到萧家。
就像阮溱溱的事情,接那逆女回来前,萧震霆起初是不同意,让阮溱溱留在萧家,继续当萧家女儿的。
那会乱了萧家血脉。
为此她还用了手段吹了许久的耳旁风,加上多年父女,即使不常在一处,可养了多年怎么都有些情份在,最后萧震霆才终于松口。
依旧把阮溱溱当萧家女儿留在家里。
后来事实被戳破。
她能说服萧震霆,收阮溱溱为义女,那也是因为,那逆女所作所为,实在有悖纲常,大跌世人眼睛。
是她当日不念情份,先当众打了萧震霆的脸,让萧家丢了脸。
萧震霆本就最守规矩,最不喜的,就是那种肆意妄为的性子。
最看重的就是萧家!
对所有的萧家子女,除了萧慎之外,都是一视同仁。
从无格外亲近。
凭着对他的了解,这些年她将这个男人,可谓拿捏的死死的。
可现在……
宝贝全都没有了,那些账她要如何,才能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