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殊秀眉蹙的更深:“若我们真被误导,林氏背后之人所图之大,怕是远不止父亲书房里的军机要密。”
楚槿眼帘轻眨道:“一乱国公府探西塞机密;二除京中名声鼎盛的世家千金替阮氏女剪除绊脚石,为阮氏女嫁入皇室铺路。”
“到时以身世之秘相逼,便可在背后操控阮氏女,搅乱大炎朝堂。若真如此他们的确所图甚大,图的是整个大炎。”
死小子就是死小子,当真是了不得,一下子就想到关键。
她一直在想,阮溱溱才八岁,怎么就能想得那么远,又怎么会那么坏,只因为嫉妒别人,就杀了那么多人。
如果钟德海真是钟玲珑的人,也只是为了保护阮溱溱,就没理由做这种事。
可若那假货,一直在背后引导阮溱溱呢?那就完全合情合理了。
钟德海的来路她和楚槿都查过无可疑。
那么又有两个可能。
一是钟德海确有其人,也的确是奉钟玲珑之命,一直保护阮溱溱。只是那假货早就知道,所以加以利用。
二是知晓他们查祖父的案子,查到阮溱溱身上,假货舍不得放弃辛苦培养起来的棋子,借钟家旧事,和钟德海此人,来误导他们。
钟家的确曾是有钟德海这个人不假。
其它却是钟玲珑片面之词。
如果钟玲珑和阮家人,早就在鬼域见过那个人,钟玲珑的那份证供,关于钟德海之言,就是完全不可信的。
而且……
“微之……”
颜殊面色微沉:“你说,除了萧家之外,他们会不会也在京中别府,用同样的法子,安插了和这假货一样的细作?”
楚槿闻言微怔,随即面色也沉:“若真如无镜所说,此案、滔天。”
“我也希望是我们杞人忧天,可思来想去,我又觉得并非没有可能。”
“还是那句话,既然窥到端倪,凡事都当做好,最坏的打算。”
“否则将来若真出事,我与大哥万死难赎,亦无法向萧家列祖列宗,和祖父他老人家交代。”
“大哥亦是此意。”
“我萧家满门清正,两百余年忠贞清名,绝不能因此毁于一旦。”
颜殊沉声道:“这假货已在萧家十几年,她们的图谋肯定更早,说不定早在二十年,三十年前就已经开始计划。”
“他们既然能找到,长得和林初雪一样的人,又花那么多时间心血,打探林初雪的事,将假货培养到足以乱真。”
“那自然也有可能,找到和其它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将那些人也同样培养之后,再从别府调包。”
“或者……”
颜殊微顿道:或者“根本不需要找一模一样的人,他们还有其它办法,改变人的容貌,只是我们暂时,还不知道而已。”
“按说有这等本事,调包镇守边塞的将领,最为直接有用。”
“可镇守边关的诸位将领,皆身怀武艺,且都有护卫,他们想调包,并且做到天衣无缝,难如登天。”
“然则后宅妇人,那些世家千金与夫人,大多手无缚鸡之力,不管是打探她们的事,还是调包都更容易。”
“先控制后宅,再借由女眷之手,徐徐图之……”
“一可收集消息,盗取机密,二可暗中敛财,筹集物资……”
“三则,引起纷争,搅得众人家宅不宁,焦头烂额,即便有心正事,也定然是力不从心……”
“四还可,吹枕边风离间挑唆,以达到左右这些人的目的。”
“五么,待生下这些人的子嗣,还可扶持控制子嗣上位取而代之,如此偷梁换柱,偷天换日,神不知,鬼不觉。”
这并非没有可能。
颜殊声音越发低沉:“事实上我虽然猜测,这个假货是在十三年前与真正的林初雪调包,但并无证据能板上钉钉证明这一点。”
“虽然我觉得这可能很小,但也的确有可能,如果真正的林初雪,早在二十三年前,甚至更早就被害……”
“那么我们三兄妹,就全都是别国细作之子,如今大哥也已长成,萧家也被他们搬空,我想下一步……”
“他们应该就会对父亲动手了,待除掉父亲掌控整个萧家军,也就等于掌控整个西塞,到那时……”
楚槿沉眉道:“虽说世事无绝对,但如你所说,目前来看,这可能极小。”
“如果二十多年前,真正的林初雪就已经死了,一直都是这假货,当初孩子调包的事情,就更加不会发生。”
“她没道理舍弃亲女,去扶植别人的女儿,似如此优秀的细作,更不可能犯那样低劣的错,置自己性命于不顾。”
颜殊淡淡一笑:“我也这么想,但还是希望,能找到证据,证明这点。总归还是查清楚,才能让人安心。”
“另外你先前中毒,竟查出两种毒,且两种毒,毒性相冲,彼此克制。”
“会不会在王府里,就有他们的人,他们也早就盯上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