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沉默了片刻，似乎在高速运算和理解沈清言的这番论述。最终，它回应道：“逻辑自洽。建立‘文化感染’为主、‘必要自保’为辅的力量发展模型。该模型符合文明长期传承与优化的最高效率路径。建议：后续信力积累与言灵构建，向‘文化载体驱动’与‘精神共鸣放大’方向倾斜，同时保留并优化基础自卫与反制能力模块。”
“正该如此。”沈清言嘴角浮现一抹淡然的笑意。
就在这时，院墙外传来极其细微的、几乎与夜风融为一体的衣袂破空声。若非沈清言感知远超常人，绝难察觉。
但他并未有任何动作，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下一秒，一道黑影如同灵猫般悄无声息地翻过院墙，轻盈落地，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带起一丝尘土。正是侯小天。
他拍了拍身上的夜行衣，脸上带着兴奋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凑到沈清言身边，压低声音道：“老大，我回来了！按您的吩咐，去那几个可能的‘观察员’候选者家附近转了转，嘿嘿，还真发现点有意思的事儿……”
沈清言这才抬眼看了看他，淡淡道：“说。”
侯小天眉飞色舞地开始讲述他今晚的“夜探”经历，如何避开nsid外围的暗哨（他并不知道这些暗哨某种程度上是“自己人”），如何观察到某个候选者深夜仍在秉烛夜读古籍，另一个则在家中默默练习一套看似粗浅、却蕴含韧性的养生拳法……
沈清言静静地听着，不置可否。
直到侯小天说完，眼巴巴地看着他，等待评价时，沈清言才轻轻放下茶杯，说了一句看似不相干的话：
“小天，你觉得，是拳头硬容易让人听话，还是道理讲得通透容易让人心服？”
侯小天一愣，挠了挠头，想了想道：“这个……短期看，肯定是拳头硬好使，不服就揍嘛！但长远看，还是讲道理靠谱点，不然揍出来的听话，指不定啥时候就在背后捅刀子了。”他说完，觉得自己的比喻有点粗俗，嘿嘿干笑了两声。
沈清言闻言，却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话糙理不糙。所以，我们既要有点不让别人随便伸拳头的本事，更要把咱们的道理，讲得比别人都好，都透，都深入人心。”
他站起身，拍了拍侯小天的肩膀：“夜深了，去休息吧。明日还有明日的书要说，明日还有明日的道理要讲。”
侯小天似懂非懂，但见沈清言没有责怪他私自行动的意思，反而似乎心情不错，便也放下心来，答应一声，乐呵呵地回房去了。
沈清言独自立于院中，仰头望向那轮渐西的明月。
月光洒在他清隽的脸上，映照出一片澄澈与坚定。
武力征服是下乘，文化感染才是上策。但必要的自保之力，亦是“文”的骨气所在。
这条道路，他已看得愈发清晰。
而接下来，便是将这份感悟，付诸实践的时候了。诗词歌赋的篇章，即将在这现实的舞台上，奏响它的第一个音符。
他袖袍微拂，信力流转间，仿佛已有淡淡的墨香与韵律，在这月夜下悄然弥漫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