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则立刻拔出佩刀,一边高喊着“护驾”,一边将皇帝和太后,团团围在了中间。
观礼席上的妃嫔和命妇们,更是吓得花容失色,乱作一团。
而那个端着“毒桑叶”的小禄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谁也没有注意到。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那个本该成为“人证”的小禄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看着手中那筐滚烫的“山芋”,求助似的望向了太后的方向。
然而,此刻的太后,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他?
小禄子心一横,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吸引的瞬间,他飞快地,将手中那筐“有问题的桑叶”,悄悄地、不着痕迹地,放在了祭台下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堆放杂物的角落里!
然后,他将旁边另一筐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却是“干净”的桑叶,端了起来,混入了救火的人群之中。
整个过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很快,在侍卫们的奋力扑救下,那场不大不小的火灾,被迅速地扑灭了。
混乱的现场,也渐渐地恢复了秩序。
一场看似是意外的“起火”,就这么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司礼太监战战兢兢地请示,仪式是否还要继续。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亲蚕礼,继续进行。
只是,之前那个端桑叶的小禄子,早已不知所踪。换上了另一个太监,将一筐“新”的桑叶,呈送到了林晚晚的面前。
林晚晚接过桑叶,神情肃穆地,完成了最后的祭祀仪式。
整个过程,顺利无比。
蚕神,似乎并未因刚才的小小意外而动怒。
观礼席上,太后和惠嫔的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会因为一个宫女的“意外”,而功亏一篑!
尤其是惠嫔,她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里。
不过,她心中虽然懊恼,却也并未太过慌张。
在她看来,计划虽然失败了,但至少,她们没有暴露。
只要人还在,机会,就总会有的。
祭祀仪式结束后,便是最后的环节——由皇后带领众妃,亲自喂养宫中饲养的、专门用来吐丝织造龙袍的“金丝宝蚕”。
每一个妃嫔面前,都摆放着一小筐鲜嫩的桑叶。
惠嫔看着自己面前那筐青翠欲滴的桑叶,心中那点不甘,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她喜滋滋地,拿起一片最大、最嫩的桑叶,准备喂给自己最心爱的那只、通体雪白的“冰蚕”。
然而,就在这时!
异变,再次发生!
只见她那只宝贝冰蚕,在刚一接触到那片桑叶的瞬间,整个身体,突然猛地一僵!
随即,它便像是中了剧毒一般,开始在蚕匾里,剧烈地、痛苦地抽搐起来,口中吐出的,不再是晶莹的蚕丝,而是一股股黑色的、腥臭的液体!
不过短短几息的功夫,那只原本还活蹦乱跳的冰蚕,便彻底地僵直了身体,一动不动了。
死了!
“啊——!”
惠嫔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的景象,吓得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手中的桑叶,也掉落在了地上。
而与此同时,一股钻心的、难以忍受的奇痒,突然从她的手背上,传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只见自己那只刚刚拿过桑叶的、白皙娇嫩的手背上,不知何时,竟然……
起了一片片丑陋的、触目惊心的红色疹子!
“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了?!”
“我的蚕!我的冰蚕死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惠嫔彻底地崩溃了!她看着自己红肿不堪的双手,和那只已经死去的冰蚕,发出了惊恐的、不成语调的尖叫!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再次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她的身上。
而林晚晚,则立刻露出了满脸“关切”与“震惊”的神情。
她第一个,快步走到惠嫔的身边,一把抓住了她那只已经红肿不堪的手。
她看着那片丑陋的红疹,又看了看地上那片“有问题”的桑叶,用一种充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的语气,大声地问道:
“哎呀!好妹妹!你……你这是怎么了?!”
“你的桑叶里……怎么会有毒啊?!”
她说话时,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写满了“担忧”。
但她的眼角余光,却极其隐晦地,瞥向了观礼席上,那个脸色已经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的……
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