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抬起头,眼中迸发出一种疯狂的光芒,“罪臣,全说!”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对于苏锦绣来说,是她一生之中,最漫长、也最煎熬的凌迟。
魏骁,将两人合谋的所有细节,如同倒豆子一般,全部和盘托出!
“罪臣与苏氏,早在一月前,便通过她宫中采买的内侍,互通信件!她许诺罪臣,只要助她除去皇后,扶她上位,待将来摄政王大事一成,便封罪臣为异姓王,共享富贵!”
“此次秋猎,便是她一手策划!她让罪臣在箭术比试上,安排心腹,以‘意外失手’为名,试探陛下的虚实与底线!”
“她算准了行进路线,让我等在密林山道设伏!更是由她亲自,以上山采药为名,将那淬了‘见血封喉’剧毒的冷箭,交予罪臣的心腹!”
“计划便是由她,在最狭窄处,以‘苦肉计’坠马,制造混乱,调走陛下身边的核心护卫!再由罪臣的人,趁机射杀皇后!”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苏锦绣的心上,将她所有的侥幸与伪装,砸得粉碎!
她的脸色,从最初的惨白,渐渐变成了死灰。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她还在做着最后的、徒劳的挣扎,“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魏骁听到这两个字,竟是疯狂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如同夜枭般,凄厉而又刺耳,“苏锦绣,你以为我魏骁,是那种任人拿捏的蠢货吗?!”
他笑够了,猛地对着萧澈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陛下!罪臣为了以防万一,还留了最后一样东西!那样东西,便是她苏锦绣亲手写给我的……投名状!”
他对着押解他的禁军嘶吼道:“在我左脚的靴筒夹层里!她亲笔写的密信!”
一名禁军立刻上前,在魏骁的靴筒夹层里,果然摸出了一封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书信!
心腹太监将信呈上,萧澈展开信纸,快速地扫了一眼,随即,他那张冰冷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残忍的、如同猫戏老鼠般的冷笑。
苏锦绣看着那封信,看着萧澈脸上的冷笑,她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那封信,是她为了彻底将魏骁绑上贼船,亲手所写。上面不仅有“事成之后,共享富贵”的许诺,更有一些只有她和太后才知道的、关于摄政王的隐秘计划!
那是她亲手递出去的、足以将自己和整个苏氏一族都打入万劫不复的……催命符!
萧澈将那封笔迹清晰、字迹娟秀的密信,轻轻地、轻轻地,放在了苏锦绣面前的桌案上。
他的动作,优雅而又充满了致命的压迫感。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像一片冰冷的雪花,缓缓地,飘落在苏锦绣已经彻底冰封的心上:
“爱妃,现在,你可认得,这信上的字迹?”
苏锦绣看着那封信,看着上面那熟悉的、属于自己的娟秀字迹,她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尽数褪去。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地,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