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臣可以对天发誓!”他猛地抬高了声音,眼神灼灼地望着萧澈,“臣与陛下之间,有的,只是治国理念的不同!臣对大梁的忠心,对陛下,对萧家江山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说完,他甚至不等萧澈反应,便转过身,将目光投向了林晚晚。
他脸上带着歉意,对着林晚晚,微微躬身。
“皇后娘娘。”他的语气,温和而诚恳,“之前,是老臣误会娘娘了。老臣总以为,女子干政,乃取乱之道,因此对娘娘多有得罪和误解,还望娘娘海涵。”
“直到禁军之事,老臣才幡然醒悟。”他话锋一转,竟是主动提起了那晚之事,但却巧妙地将其归结为自己的“醒悟”,“老臣方知,皇后娘娘不仅是陛下的贤内助,更是能在危难之时,稳住后宫,为陛下分忧的国之贤后!有娘娘在,是陛下之福,亦是我大梁之福啊!”
这番表演,可谓是天衣无缝,炉火纯青!
他将自己所有的夺权行为,都轻描淡写地归结为“政见不合”;将所有的针对与打压,都解释为“思想守旧”的误会。他甚至不惜自贬,来抬高林晚晚,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虽然固执、但知错能改、并且始终忠心耿耿的“忠臣”形象。
这份姿态,放得如此之低;这番话,说得如此情真意切。若非林晚晚和萧澈早已看穿了他的真面目,恐怕此刻,真的也要被他这番堪称影帝级别的“忠臣自白”所彻底打动了。
林晚晚心中冷笑,面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受宠若惊的惶恐,连忙起身道:“王叔言重了,本宫愧不敢当。”
萧澈看着眼前这场精彩绝伦的独角戏,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嘲讽。
演?
那就陪你好好演。
演到你,再也下不了台为止!
萧远看着帝后二人的反应,心中暗自得意。他知道,自己这番话,无论对方信不信,至少在情面上,已经将所有的裂痕都弥合了。只要他们还顾及“皇家颜面”,就断然不会在此刻发难。
他要的,就是这个缓冲的时间。
戏演完了,该收尾了。
他最后一次,也是今晚最郑重的一次,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他对着萧澈,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与肃穆,用一种近乎起誓的语气,沉声说道:
“陛下!”
“臣虽愚钝,但此心不改。”
“无论你我政见如何,无论朝堂如何风云变幻……”
他的目光,灼灼地,盯着萧澈的眼睛,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臣,永远是萧家的臣,是大梁的王!”
“请陛下,满饮此杯!你我叔侄,尽释前嫌!”
话音落下,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杯倒置,以示诚意。
这一刻,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萧澈的身上。
这杯“和解酒”,他喝,还是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