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很快就研好了。
墨香清冽，混杂着书房里淡淡的檀香，形成一种令人心安的气味。
林晚晚将墨锭轻轻放回原位，却没有立刻退开。她就那么安静地站在萧澈的身后，垂手侍立，像一个最尽职、最没有存在感的宫女。
她的目光，看似恭顺地落在地面上，实则，眼角的余光却精准地锁定在了萧澈那挺直却略显僵硬的后颈上。
他依旧在批阅奏折，专注得仿佛与世隔绝。
但他那下意识紧锁的眉头，以及偶尔才会极其细微地转动一下脖颈的动作，都无声地暴露了他此刻的身体状况。
头顶上那个【脖子好酸.jpg】的表情包，也依旧顽固地悬浮着，没有半分要消失的意思。
林晚晚知道，时机已经成熟。
所有的铺垫都已经完成，她这个“贴心宫女”的身份也已经立住。接下来，就是展现她真正的“隐藏技能”的时候了。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起来。
这毕竟是她第一次，要主动与这位皇帝进行肢体接触。
天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会不会觉得她别有用心，图谋不轨？会不会当场发怒，治她一个“大不敬”之罪？
风险很大。
但收益，同样巨大。
一旦成功，她就能在他心中，从一个单纯的“有点意思的盟友”，升级为一个能切实为他解决烦恼的“有用之人”。
这种价值，是任何计谋都无法比拟的。
林晚晚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紧张都压了下去。
她往前挪了半步，让自己离他更近一些，然后，用一种带着几分试探、几分小心翼翼的、仿佛是“无意”间提起的语气，轻声开口道：
“陛下……”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这安静的书房。
正在朱笔批阅的萧澈，动作微微一顿。
他没有抬头，但林晚晚能感觉到，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经从奏折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林晚晚稳了稳心神，继续用那种恭敬中带着一丝关切的语调说道：“臣妾……看陛下似乎有些疲乏。臣妾在家时，曾跟一位家乡来的老郎中学过几手粗浅的推拿之术，据闻可活血通络，缓解酸乏。不知……陛下是否愿意让臣妾……为您缓解一二？”
她将话说得极其谦卑。
“家乡来的老郎中”，是为了让这技艺的来源显得朴实无华，不引人注目。
“粗浅的推拿之术”，是自谦，也是为了降低他的期待值，即便按得不好，也不至于让他太过失望。
“缓解一二”，则是点到为止，不夸大其词，只表明一个态度。
说完这番话，林晚晚便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着他的裁决。
这是她精心设计的一场“毛遂自荐”，成败，在此一举。
书房内，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
萧澈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转过身，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锐利如鹰，直直地射向林晚晚。那是一种带着极强审视意味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看穿。
林晚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强迫自己维持着脸上的恭顺，不敢流露出半分心虚。
萧澈没有说话。
但他头顶的表情包，却再次诚实地出卖了他。
只见那个【脖子好酸.jpg】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带着几分惊奇和疑惑的表情。
那是一个小人，脑袋上顶着一个大大的、闪亮的问号。
【她还会这个？.jpg】
看到这个表情，林晚晚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没有愤怒，没有厌恶，只有纯粹的好奇和意外。
这说明，他并不反感她的提议！
而他此刻的沉默，就是一种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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