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你最棒的……夫君。”
林晚晚那句带着笑意的肯定，让萧澈心满意足。他在御书房里黏了林晚晚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夜幕降临，才意犹未尽地放她回坤宁宫歇息。
然而，当晚深夜，就在林晚晚以为萧澈会留在御书房处理政务时，他却屏退了所有宫人，独自一人，悄然来到了坤宁宫寝殿。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奏折前来，也没有流露出丝毫平日里的疲惫或慵懒。他的神情，异常严肃，甚至可以说是郑重。
“晚晚，随朕去一趟御书房。”他的声音低沉而认真，“朕有要事与你商议。”
林晚晚心中微动，从他这副神情里，她立刻意识到，他要谈的，绝非寻常家事。她点了点头，没有多问，披上外衣，便随他一同，通过那条只有他们二人知晓的秘密通道，再次来到了深夜的御书房。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却寂静无声。
萧澈没有走向龙案，而是在平日里与大臣们议事的偏厅茶座旁坐下，并亲自为林晚晚斟上了一杯热茶。
“尝尝，新进贡的君山银针。”他将茶杯推到她面前，语气却不似品茶般轻松。
林晚晚端起茶杯，氤氲的茶气模糊了她的视线，也让她看不清对面男人的表情。她轻抿一口，茶香清雅，回味甘醇，确实是好茶。
“陛下深夜召臣妾前来，所为何事？”她放下茶杯，开门见山地问道。
萧澈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极有规律的声响。
“晚晚，”他终于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今日朝堂之事，你我配合得天衣无缝。”
林晚晚点了点头，等待着他的下文。
“但，”萧澈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这种‘打暗号’的模式，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他的目光沉静如水，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清醒。
“今日之事，不过是抚恤与钱财，尚可用奇谋化解。可将来涉及军国大事、官员任免、律法变更，桩桩件件，皆是牵一发动全身的国之根本。届时，朕与你之间，岂能再靠一杯茶、三声敲击来沟通？”
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们这种独特合作模式的弊端。
“效率太低了。”他总结道，“而且，满朝文-武皆是人精，一次两次，他们或许会归结于朕的心思深沉。可次数多了，总有一天，会有人察觉到珠帘之后，并非只有一个简单的凤影。到那时，你我便会陷入被动。”
林晚晚的心微微一沉。萧澈所言，正是她这几日也在隐隐担忧的。他们的默契，建立在彼此的信任之上，却也受限于空间与形式。这种“提线木偶”式的合作，终究是奇术，而非王道。
“那依陛下之见，该当如何？”林晚晚问道。
萧澈没有立刻回答。
他站起身，走到了那张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的龙案之后。
林晚晚的目光，跟随着他。
只见他从龙案的一个暗格中，取出了一方沉甸甸的、用明黄色绸缎包裹的物件。他拿着它，缓缓走回茶座，将其郑重地放在了林晚晚的面前。
当绸缎被解开，露出里面事物的那一刻，林晚晚的呼吸，猛地一滞！
那是一枚印玺。
通体用最上等的和田白玉雕琢而成，印钮是一只展翅欲飞、姿态华美的凤凰。玉质温润，雕工精湛，在烛光下泛着柔和而又尊贵的光晕。
凤凰玉印！
代表着皇后权力，统率六宫的凤印！
自太后失势之后，这枚凤印便被萧澈收回，一直由他亲自保管。此刻，他竟将它，拿了出来。
林晚晚心中涌起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她猛地抬起头，看向萧澈。
萧澈的神情，前所未有的郑重。他并未就此停下，而是再次转身，回到了龙案前。这一次，他从另一个更加隐秘的暗格中，取出了另一方更大的印玺。
传国玉玺！
代表着皇帝君权神授、至高无上权力的玉玺！
他手捧着传国玉玺，一步一步，走回林晚晚的面前。
然后，在林晚晚震惊到几乎无法呼吸的目光中，他将那方沉重的、象征着整个大梁王朝的传国玉玺，与那方代表着皇后权柄的凤凰玉印，并排放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