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地上那些东西,缓缓地问道:“你告诉朕,这些……是什么?”
“是……是陛下您幼时的旧物啊……”吴德海结结巴巴地回答,额头已经开始冒汗。
“旧物?”萧澈冷笑一声,那笑声让吴德海的心都跟着颤了三颤,“说得好听。在朕的字典里,这两个字,还有另外一种说法。”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了两个让吴德海肝胆俱裂的词:
“二、手、的!”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拍扶手,厉声喝道:“朕的孩子,未来的帝国储君,凭什么要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哪怕那个人是朕,也不行!”
这股滔天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
吴德海吓得“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完全无法理解,为何这象征着无上荣耀的“传承”,到了陛下口中,竟成了如此不堪的“二手货”!
萧澈却已经彻底陷入了自己那套霸道而幼稚的逻辑之中。他的占有欲和攀比心,在自己孩子的问题上,被无限地放大了!
“传朕旨意!”他站起身,在寝殿内来回踱步,一道道“壕无人性”的命令,从他的口中接连不断地发出。
“所有婴儿用品,必须全部用最好的材料,给朕重新打造!”
“摇篮!”他指着那架无辜的紫檀木摇篮,眼中充满了嫌弃,“这种木头,也配给朕的孩子睡?去!给朕用国库里那块存了千年的金丝楠木,重新做!要最大的!最华丽的!上面的龙凤雕刻,给朕用黄金镶边,用宝石点睛!”
“还有衣服!”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些柔软的贡缎小衣上,“天山雪蚕丝!必须用天山新贡的雪蚕丝!朕要让朕的孩子,从出生起,就穿这世上最柔软、最舒适的衣物!”
“还有那个!”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指向了一个空处,“拨浪鼓!拨浪鼓也不能用寻常木头!去!用内帑里那块最大的、毫无瑕疵的和田玉,给朕雕一个出来!上面的鼓面,用……用金箔来蒙!”
这一连串的命令,如同天雷滚滚,劈得吴德海和他身后的所有宫人,外焦里嫩,神魂俱散。
千年金丝楠木做摇篮?天山雪蚕丝做襁褓?和田玉雕拨浪鼓?
陛下,您养的不是孩子,您这是要养个神仙啊!这……这得花多少钱?!
然而,萧澈的疯狂,还远远没有结束。
在发布了一系列堪称“败家”的命令后,他竟是连宫里的顶级工匠,都看不上了!
“宫里这些工匠,手艺粗糙,毫无新意,朕信不过他们。”他眉头紧锁,仿佛在处理什么天大的国事,“吴德海,你立刻给朕拟旨!”
“拟……拟什么旨?”吴德海颤声问道。
萧澈背着手,用一种睥睨天下的语气,傲然道:“朕要下旨,向全天下,征集最顶级的工匠、最富巧思的艺人!无论是木匠、玉雕师,还是绣娘、巧玩匠,只要是当世第一,朕都要!”
“朕要让他们,为朕的孩子,打造出这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玩具!”
此言一出,林晚晚终于忍不住,扶住了额头。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位皇帝陛下,不是在为孩子准备东西,他这分明是在用整个帝国的力量,来满足自己那点可怜又可笑的、幼稚到极点的攀比心和占有欲!
吴德海已经彻底失语了,他只是机械地磕着头,将这些足以让户部尚书当场自尽的命令,一一记下,然后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寝殿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萧澈发布完一系列命令,似乎终于心满意足了。他重新坐回林晚晚身边,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神采,仿佛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
林晚晚看着他那副求表扬的模样,有些无奈地开口劝道:“陛下,其实……不必如此铺张的。那些旧物,寓意传承,也是一番心意……”
“心意?”萧澈闻言,立刻打断了她,脸上写满了不赞同。他握住她的手,振振有词,用一种无比郑重的语气,说出了那番足以让所有史官都为之沉默的“昏君”宣言。
“朕的孩子,必须用最好的!”
他看着她,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和一股子纯粹的、霸道的父爱。
“朕就是要让他\/她一出生就知道,”
“他\/她的爹,是全天下,最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