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心碎告别”、“改头换面”和“财产充公”之后,帝后二人的“翘班”计划,终于迎来了正式执行的这一天。
次日,寅时末。
天边才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整个皇宫还笼罩在一片静谧的青灰色之中。
金銮殿外,文武百官早已按照品级,整齐地列队等候。而御书房的密室内,却正上演着一场充满了紧张与荒诞色彩的“交接仪式”。
“山寨皇上”魏武,此刻已经穿上了明黄色的龙袍,头戴冠冕,腰束玉带。在林晚晚巧夺天工的“易容术”下,他那张脸,与真正的皇帝萧澈一般无二,若不是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无法掩饰的紧张和憨厚,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记住了吗?”林晚晚最后一次为他整理着龙袍的褶皱,不厌其烦地叮嘱道,“全程板着脸,不要说话,不要笑,更不要和任何人有眼神交流。无论谁说什么,你都只需从鼻子里‘嗯’一声即可。”
“记……记住了,娘娘。”魏武的声音都在发抖,身上这件沉重的龙袍,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旁的真皇帝萧澈,此刻却早已换上了一身寻常富商穿的锦缎衣袍,脸上的小胡子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市侩气。他看着紧张得快要晕过去的魏武,难得地出声安慰道:“别怕,你就当自己是块木头,坐在那龙椅上即可。‘临时内-阁’的三位爱卿心中有数,不会有大事需要你来决断的。”
话音刚落,密室外,传来了掌印太监小心翼翼的催促声:“陛下,卯时已到,该……该上朝了。”
来了!
魏武浑身一个激灵,双腿都有些发软。
萧澈和林晚晚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紧张。
“走吧。”萧澈拍了拍魏武的肩膀,沉声道,“大梁的江山,暂时就交给你了。”
这句充满了托付意味的话,非但没有让魏武感到荣耀,反而让他差点当场哭出来。
最终,在掌印太监的引领下,“山寨皇上”魏武,深吸一口气,板着一张僵硬无比的“龙颜”,迈着沉重的、练习了无数遍的步伐,走出了密室,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摆驾,前往金銮殿。
他牢牢记着皇后娘娘的教诲,全程目不斜视,面无表情。
路遇请安的宫人,他板着脸。
坐上御辇,面对太监的嘘寒问暖,他依旧板着脸。
到了金銮殿,百官山呼万岁,他还是板着脸。
当他终于战战兢兢地坐上那张冰冷而巨大的龙椅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千万别有人跟“朕”说话!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礼部尚书第一个出列,启奏关于冬至祭天的筹备细节。
魏武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他紧张得手心冒汗,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皇后娘娘教的那一招了。
他缓缓地、僵硬地转过头,用他那练习了无数遍的“讨债”眼神,死死地盯住了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正说得慷慨激昂,冷不丁被陛下这么一看,后面的话顿时就卡在了喉咙里。他心中一突,暗道:莫非是本官哪里说错了?陛下的眼神……今日为何如此……充满了杀气?
就在他惴惴不安之时,只听龙椅之上,传来了一声短促而有力的——
“嗯。”
那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一丝疏离,以及一丝“朕早已洞察一切”的高深莫测。
礼部尚书被“嗯”得一个哆嗦,连忙闭嘴退了回去,再也不敢多言。
紧接着,又有几位大臣出列奏事,无一例外,全都被“山寨皇上”用“死亡凝视”加上“鼻孔嗯人”的组合技,给一一打了回去。
渐渐地,大臣们都察觉到了今日陛下的“低气压”。大家纷纷猜测,定是昨日为太子殿下忧心,龙体欠安,心情不佳。于是,整个朝堂的气氛,都变得异常肃穆,谁也不敢再多说半句废话,生怕触了龙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