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法场!
这三个字,从萧澈口中说出,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雷霆之威!
林晚晚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他一把拉住手腕,整个人如同风筝一般,被他带着冲出了客栈!
清晨的苏州街道,本该是宁静的,此刻却被高家那支敲锣打鼓的行刑队伍,搅得是鸡飞狗跳。
无数被惊醒的百姓,纷纷推开窗户,或是披着衣服跑出家门,跟在队伍后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是……这是高家在沉塘啊!”
“天哪!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官府还没升堂呢,他们就敢私自行刑?”
“小声点!你忘了上次那个说高家坏话的书生,是怎么被打断腿扔出城的吗?”
百姓们的脸上,写满了愤怒、恐惧,却又带着一丝麻木的无奈。在这座被高家阴影笼罩的城市里,他们早已习惯了逆来顺受。
萧澈和林晚晚逆着人流,速度快得惊人。
萧澈那张易容过的脸上,此刻已是寒霜密布,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燃烧着两簇足以焚尽八荒的帝王之怒!他拉着林晚晚,身形在人群中穿梭,却丝毫没有碰到任何一个人,那份举重若轻的身法,早已超出了一个普通“富商”该有的范畴。
他们很快便追上了那支行刑的队伍。
行刑的地点,设在城外的一处河边。
那里,早已停靠着一艘乌篷船,船头,站着一个身材瘦削、脸色苍白、眼神阴鸷的年轻男子。他穿着一身极其骚包的深蓝色云锦长袍,正一脸不耐烦地,监督着整个行刑过程。
此人,正是高家二少,高长胜!也就是林晚晚推断出的真凶!
而在他身旁,昨天还意气风发的高公子高长恭,此刻也是一脸的阴沉。显然,这种将“家丑”闹得满城风雨的行径,也让他觉得颜面尽失。
“快点!都他娘的磨蹭什么呢?误了吉时,你们担待得起吗?!”高长胜看到家丁们抬着猪笼走来,不耐烦地催促道,那尖酸刻薄的嗓音,听得人耳朵极其不舒服。
“是!二少爷!”
家丁们不敢怠慢,连忙加快脚步,就要将那巨大的猪笼,往乌篷船上抬。
“女儿!我的女儿啊!”
被两名家丁死死拦住的刘婆婆,眼睁睁地看着那装着女儿尸体的猪笼,离那艘象征着死亡的乌篷船越来越近,她发出了杜鹃啼血般的哀嚎,因为极度的悲伤与绝望,她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几乎要昏厥过去。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周围的百姓,虽然越聚越多,却都只是远远地站着,敢怒不敢言。没有人敢上前,去挑战高家这头江南猛虎的权威!
眼看那猪笼,就要被抬上船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声清朗,却又带着无上威严的暴喝,如同平地惊雷,骤然炸响!
这声音,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力量,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在这一瞬间,为之一滞!
那几个抬着猪笼的家丁,手一哆嗦,差点没把猪笼给扔在地上!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
只见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道路,一男一女,正并肩而来。
男的一身深色绸衫,面沉如水,步履从容,那双平静的眼眸中,却仿佛藏着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女的一身淡雅衣裙,神色清冷,那份雍容的气度,与这混乱而肮脏的河边,显得格格不入。
来人,正是萧澈和林晚晚!
“是你?!”
高公子看到萧澈,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便浮现出了一抹恼羞成怒的冷笑。
他还没去找这家伙的麻烦呢,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上前一步,挡在萧澈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萧大官人?呵呵,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怎么,昨日嫌我高家的寿宴不够热闹,今日,特地跑来看我高家清理门户了?”
他的话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与威胁。
然而,萧澈却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他的目光,越过高公子,径直落在了船头那个脸色苍白的真凶——高长胜的身上。
然后,他用一种平淡到近乎冷酷的语气,高声喝止道:
“我叫你们,住手!”